耳光(1 / 1)

最生气的莫过于皇后。

她处心积虑给汤柔佳制造机会,到头来陛下对她仍旧淡淡的,那日过后,只不痛不痒封了个美人。

人就怕比。

若是没出许纯韵这档子事,她还挺满意,有锦妃送来的香料辅助,汤柔佳此时或许已经身怀龙种,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只盼着肚子里的是个男孩。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还没想好怎么对付那个女人,偏生那个许氏又冒出了头。

嬴伋一向极重规矩。

这次却一反常态,给那许氏连升六级,比当初的刘氏还多一级!

刘氏好歹资历最久,又为陛下诞下第一子,若非来历不光彩,连升五级其实也说得过去。

至于那许氏,虽然并非宫女出身,却也是小门小户的人家,顶多相较旁人多有几分姿色,其他方方面面,哪里及得上当初的许氏?

最令皇后费解的是,那许氏自打进宫就是边缘人物,从入宫到现在,侍寝次数屈指可数,距离上次侍寝的时间差了四个多月,这批新人总共才入宫七个多月,前后相差未免太大,任谁也想不通。

越想越愤懑,越想越不解,干脆着苁佩去打听,最近几个月,那许氏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是皇后,省亲的日子并非在九九重阳这天,而是大年初三,所以,她有得是时间把缘由查明白。

若说许纯韵连升六级之事,最愤怒的是皇后,那么第二愤怒的就是郑宓晴。

一大清早就跑到颐华殿。

郑贵妃一边梳妆,一边皱着眉头听郑宓晴在旁边又哭又嚷的号丧,艳丽的面庞上满满的不耐烦。

若非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郑贵妃不想坏了自己的好心情,她是真想甩一巴掌过去,缝上她那张聒噪的嘴。

“堂姐你倒是说句话啊,”光说还不过瘾,干脆拽着郑贵妃的衣袖使劲摇晃个不停,哭嚷道:“你不是说要助我争宠么?怎么那伍氏与许氏都相继获宠还升了位份,就我独独还是个容华?伍氏也就罢了,偏那许氏,家世低微,上不得台面的贱蹄子,竟与我平起平坐,也不看看自己那副贱骨头承不承得起!”

郑贵妃见她越说越不堪,秀眉几乎要拧成麻绳,玛瑙见状忙将郑宓晴与郑贵妃的衣袖分开。

郑宓晴下意识就想抬手扇玛瑙一耳光,幸亏理智尚存,反应过来后赶紧放下,只是脸上依然愤愤,不依不饶要郑贵妃给她个交代。

“交代?你也配?”郑贵妃冷笑:“本宫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你已不是三岁小孩,二叔二婶应当告诉过你,把你送进宫的真正用意吧?别说让本宫如虎添翼的屁话,都是一根藤上结出的瓜,谁不知道谁!”

郑宓晴瑟缩了一下,她以为堂姐不知道这件事的……

虽然自知理亏,却仍旧嘴硬,“可你我却是同一个祖父的亲姊妹,这一辈儿的女孩只有你,二姐,还有我,且不论咱们从小关系亲厚,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看在爷爷的份上也该提拔我一下,而不是对我不闻不问,任由我自生自灭!”

郑贵妃知道今天不给她点甜头她不会善罢甘休,若是平常她才不吃这套,可偏偏是今天,又想到毕竟是姊妹,自己能出宫见家人,郑宓晴却不能,多少存些愧疚。

于是放缓语气说道:“你要实在不甘心,本宫可以争取让陛下升一下你的位份,不过最多只能升一级,多了本宫也不能保证。”

许氏这事实在是太突然,难免会引起众宫不满,以她对皇后的了解,大概率会提议给其她中低位嫔妃升一下位份,尽量一碗水端平,减少各宫的怨言。

郑宓晴虽然仍旧愤愤,但有总比没有好,尤其深知郑贵妃的脾气比她还爆,从小没少被她管教挨她的打,惹急了她是真能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想到那场面,郑宓晴浑身一寒,算了算了,既然堂姐给她梯子下,她还是下吧,否则实在丢不起那人,于是不情不愿闷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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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的权贵大都居住在长安道。

今儿是宫妃们回家探亲的日子,长安道肃清了路面,小商小贩也停业一天,路上除了维护治安的官兵,便只有看热闹的百姓。

按照位份高低,明姝和江悯芙的位置走在最后面,虽在末位,排场却挺大,足够为人津津乐道一段时间。

明明离家越来越近,明姝却莫名忐忑,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到此时她才真切体会到其中寓意。

轿子忽地停下,鹊枝掀开轿帘,笑吟吟说道:“娘娘,到了。”

明姝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在鹊枝的搀扶下下了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