膈应(1 / 2)

余恩睁大了眸子,立在原地不敢动。

但皇后只是从他手里接过小皇子,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哄着。

郑贵妃等人则簇拥在皇后身边,好奇地观察这个刚出生的小婴儿。

皇后掀开盖住小婴儿脸的被角,皱皱巴巴的小脸,脸蛋红扑扑的,睡得正香哩。

静妃笑道:“这孩子的心可真大,动静这么响都没把他吵醒。”

皇后看着怀里酣睡的婴儿,也笑了,道:“心大好哇,心大有福气,心大过得才快乐,才不会被烦心事打扰。”

余恩虚惊一场,又见小皇子与诸位娘娘相处融洽,也就放下心来,安心进殿内伺候。

明姝目送余恩进殿,方与江悯芙搭话,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悠悠道:“依你看,你姐姐和纯容华,谁更得陛下欢心?谁才是陛下心尖儿上的第一人。”

江悯芙不上她的当,挑眉道:“两个都是。”

“就没有个孰轻孰重么?”明姝不死心继续追问。

江悯芙哼笑一声,道:“你想听什么?是我姐姐比她重要,还是她比我姐姐重要?要我说啊,我姐姐还是亏了,同样与陛下自小有情谊,一个困在寺庙不得出,一个好歹有个正经名分,安心生下陛下第一子。纯容华只要不作死,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呢。”

“别这么灰心嘛。”明姝拍拍她的肩,安慰道:“便是生了孩子有什么用?她能养么?小孩子是谁养跟谁亲,这孩子若是一开始就被别的妃子养,以后与纯容华的关系不见得有多亲近。至于你姐姐,那可就不一般了,样样无可挑剔,哪是纯容华比得上的。所谓后来者居上,你姐姐虽不如咱们进宫早,可依着陛下对她的情意,兼之有家世加持,定能扶摇直上,一扫先前的落寞。”

“那便借你吉言。”江悯芙笑笑,旋即压低声音,悄声询问:“你可曾听见纯容华唤陛下什么?”

明姝轻笑道:“当然听见。又不是相隔十万八千里,近在咫尺的距离,我想不止是我,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不过陛下不是默许她叫么?现如今,阖宫人都已经知道陛下对她与众不同,如你所言,人家的好日子呀,还在后头呐。”

江悯芙捏着明姝的脸,咬牙切齿地笑道:“明姝啊明姝,我可爱死你这副面上一套心里一套的假模假式了,我要不是与你从小玩到大,岂非也要被你耍得团团转?”

明姝打开她的手,揉着被掐的部位,没好气说道:“既然知道,就对我好一些,别总捏我脸,捏坏了,你可赔不起。”

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地互损,冷不丁听见皇后在喊她们。

“懿嫔,江昭仪,你们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怎地还动起手来。”皇后抱着小皇子,皱眉望着这边。

“呀,还真是。”杜盈歌走到明姝身边,摸了摸她脸颊上的一小块红痕,“这怎么还红了呢?”

明姝与江悯芙默默对视一眼,忙打哈哈道:“没什么,方才脸上有块脏东西,江昭仪看见,帮我擦干净,许是用力过猛,这才留下红痕。”

郑宓晴从不放过丝毫可以奚落明姝的机会,嗤笑道:“按懿嫔的说法,究竟是皮肤太娇气,还是脏东西太多,一时擦不干净。”

纪映雪笑着接腔道:“我作证,的确是皮肤太娇嫩,我与懿嫔一同长大,她的皮肤出了名的娇嫩,稍一用力就会留下印记。”

郑宓晴正还要说,却被皇后喝止:“行了行了,别在外面聊了,小皇子才从娘胎出来,受不得风,快些进去吧。”

说完,皇后便抱着小皇子进殿,诸嫔妃紧随其后。

而郑宓晴在最后也不忘瞪明姝一眼。

明姝只觉得好笑,又不是小孩子,值得为这么件芝麻粒大小的事扯皮么。

缀锦楼内殿。

嬴伋坐在床头,黎糯盖着被子,半躺在嬴伋怀里,虽然已经不哭,但双眼仍旧通红,原本煞白的小脸在哭了一通反而红润有光泽。

明姝看着黎糯那张脸,再次感慨,这人长的真年轻,快三十岁的人了皮肤还这么好,且就方才陛下对她的态度,说不定还真是陛下有心让她长的如此纯真。

嗯,也许从七岁开始,就下定决心守护这个十四岁小姐姐的纯真吧。

明姝有意不凑那么近,她不想听到嬴伋安抚纯容华的腻歪话。

与吃醋无关,只单纯觉得恶心。

以前晏连城也有这个毛病,总爱时不时说一些很动人的话,意图撩拨她的心弦。

平心而论,那些话确实很优美,很动听,但她就是不感冒。

若是听别人讲给别人听,她或许会认真欣赏优美的措辞。

但说话的对象是她么,那就只剩下恶心了。

因为心里实在膈应,加之她与晏连城熟得很,不需要顾及大家闺秀的形象和朋友间的体面,是以每次晏连城对她说这种话,她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他。

久而久之,晏连城便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