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战斗远比赵鼎想象中来得快。
当天傍晚,蛮酋木力错命元帅木怒领兵两万余人,来到了石林郡城下。
木力错麾下六万大军,驻扎在石林郡城南方三十里处,联营十数里,声势浩大。
而且每日都有其他部落的蛮军前来助战,木力错的兵力一日比一日雄厚,自然不在乎派出两万人攻打石林郡城。
当地平线上出现无数黑影,脚步声震落树上的枯枝败叶,所有楚军都慌了。
驻扎在城外的楚军跑到城门下,要求打开城门。
他们不想直面蛮军的兵锋,觉得城墙的后面才是安全之处。
“快给老子开城门,蛮兵杀过来了。”
数百兵丁挤在城门前,人声鼎沸,声音直冲霄汉。
城外危险,守城官兵自然懂这个道理。
但他们不会因此而打开城门。
“驸马殿下有令,日落之后,除非有他的军令,否则不得打开城门。”
“诸位还是快找各自的将领,整军备战,迎击蛮兵吧。”
这的确是赵鼎的命令。
因为赵鼎担心,城门大开,若城池内外有了混乱,容易蔓延,不易控制。
而且蛮兵生活在山林中,经常打猎,吃肉多,夜视能力比楚兵好。
若是蛮兵们趁机潜入城中,大肆烧杀,那可就乱了套了。
古代军队最怕的就是夜袭,在夜晚,军兵们看不清局势,容易发生各种意外。
轻则互相踩踏,导致千百人伤亡,重则袍泽之间拔刀相向,杀个血流成河。
一个晚上,也许夜袭的蛮兵没死几个,陷入混乱的楚军反倒将友军杀了个干净。
但守城官兵这样的回答显然不能令城外的楚军满意。
“别扯淡了,快给老子开门。”
“城外乌漆嘛黑的,老子怎么打仗。”
“当心老子趁乱,跟着蛮兵杀上来,到时候你们哭爹喊娘,跪地求爷爷们也没用。”
由于南征军多是从关内调来的驻防军,以老兵为主。
他们承平日久,多年没打过仗,也许没有和敌人亮剑的勇气,却有在友军面前趾高气扬的胆子。
说白了,南征军里老兵多,混日子的老兵更多,兵痞子也不在少数。
城墙上的官兵没有出言回复,就在城外楚军打算用刀枪剑戟劈砍城门,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愤怒时。
城门忽然开了。
但迎接他们的不是一条宽阔的逃生之路,而是排列整齐的战车军团。
赵鼎站在战车上,冷着脸扫视面前闹事的楚军官兵。
借着火把的光线,闹事官兵们看清了赵鼎的脸。
见他脸色冷若冰霜,闹事官兵们立马吓得跪地求饶。
战车的战斗力有多强,他们可是都看到了。
若是赵鼎下令战车冲锋,片刻过后,城门前就会多出无数断肢残骸。
“殿下,我等知错了,求殿下开恩呐。”
“殿下,我等这就回营地中,绝不闹事了。”
“殿下……。”
赵鼎仍未开口,沉默,反而令这些闹事者更加害怕。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他们宁愿和蛮兵们打到脑袋开花,也不愿来城门前闹事。
“你们都是楚国的官兵,一遇战事,却畏畏缩缩。”
“如此行径,如此嘴脸,你们配吃朝廷的粮饷吗。”
赵鼎骂的很难听,这些闹事者却只低着头,默默听着,不敢出一言反驳。
一来,赵鼎有理,有资格骂他们。
二来,赵鼎的武力太强,自然无人敢反驳他。
“拿起你们的刀枪,都给我站起来。”
“身为一个男子汉,就该顶天立地地站着,不能向任何人卑躬屈膝。”
“现在我要出城迎战,谁想追随我,一起杀蛮子,就跟在我的身后。”
阮阿六是闹事者中的一员。
从军五年,除了第一年是新兵,被老兵们欺负,剩下的四年里,他也成了兵油子。
都说当兵吃粮,天经地义。
但在训练之余,谁没想过建功立业,有朝一日也当个将军,甚至是封个侯爵。
以前的阮阿六没有机会,现在,有赵鼎的带领,阮阿六想试着拼一次。
如果运气好,也许拼了这一次,自己下半辈子都可以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
甚至于自己的子孙后代也能享受余荫,被朝廷封个武勋。
阮阿六默默握紧手中的长枪,缓缓站了起来。
他冲着赵鼎大声喊道。
“我阮阿六,愿追随殿下上阵杀敌。”
阮阿六是第一个站起来的人,但绝不是最后一个。
很快,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