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江渊郡西南部的码头边。
为了南征,项敏在这里安营扎寨,一边重修码头,一边等待后方的五万大军。
在夜幕的掩护下,尚节武的信使躲过蛮兵的视线,渡河来到此处。
“什么人?”
守卫码头的士兵见有小船驶来,十分警觉,立马拿出弓弩。
船上的信使见状,急忙自报身份。
“我是尚节武尚将军的兵。”
“尚将军在石林郡被围,恳请大将军速速出兵,救他一命。”
守卫不知他身份真假,也不敢耽误军情,只好将他接上岸,送往项敏处。
主将营帐处灯火通明,项敏有太多军务需要处理,每天都忙到深夜才能睡下。
听说尚节武派来信使求援,项敏起初的想法是不管不问。
既然尚节武当初敢和自己作对,就该承受后果。
但转念一想,尚节武是楚国的将军,若他被蛮兵歼灭,丢脸的岂不是楚国,岂不是楚国皇室。
“把那信使押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是真是假。”
项敏没有轻信信使的话,而是先验证一下对方的身份。
兵者诡道也,虽说蛮子文明尚未开化,但谁能保证他们不用些奸诈的计谋。
信使被两名武士押进帐中,身上的东西早已被搜得一干二净。
项敏在桌面上翻了半天,找到一张颜色泛黄的信纸。
见上面盖了镇南关守将的印信,还有尚节武的亲笔签名,项敏这才相信信使的身份。
“起来说话吧。”
此话一出,两名武士送开了对信使的束缚。
“尚节武麾下兵丁万人,即便打完了三石县,也该剩下八九千人。”
“为何刚被石林郡的蛮子围攻,就火急火燎地写信求救?”
项敏不知道,蛮兵主要分布在渊江西岸,还以为尚节武面对的敌人和他一样简单呢。
“启禀大将军,石林郡有一蛮帅,领了两三万蛮兵,麾下还有战象,尚将军哪里抵挡得住。”
“今日一战,不仅栅栏被破坏,军兵也死伤近千。若再这样打下去,要不了三日,就会士气大跌,兵无战意,将无战心。”
信使站在项敏面前,将自己所知的事全都告诉她,并不敢添油加醋。
饶是如此,项敏还是楞了片刻。
渊江西岸的石林郡竟有如此多的蛮兵,这可真是棘手啊。
项敏本以为蛮人号称出兵五十万,誓要夺下岭南祖地是一句戏言,今日一看,倒有可能是真的。
毕竟岭南一州分为九郡,若郡郡都驻扎三万人马,又派出大股兵马围攻广南郡,粗算一下,的确能有四五十万人。
但项敏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尚节武吸引了石林郡蛮兵的注意,此刻蛮兵的后方一定无比空虚。
若是自己能趁机渡江,来到那股蛮兵的背后,就可以同尚节武合作,吃掉这股蛮兵。
而自己早已将江渊郡的全部船只收集到这处码头,有充足的运力输送军队到对岸。
若能打赢这一仗,全歼三万蛮兵,那才是给南征大业来了一个开门红。
更可以证明自己的实力,向那帮看不起女子的郢都贵族证明,女子也能打胜仗。
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可以给父皇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心中升起这个想法后,就再也无法熄灭。
项敏当即命令随军的民夫将船只备好,物资全部装船,明日一早,大军就出发,渡江到对岸。
之所以不叫醒军兵们,是为了让他们休息好,以免明日遇到战事,身体疲惫,无法迎战。
项敏不知道的是,她很快就会为这个决定而后悔。
渡江作战,深入敌后,太过冒险了。
如果赵鼎在这里,一定会拼命阻拦他,不准他前去,而是传令给吴大海,命他加快行军速度。
可惜的是,项敏预料不到未来,赵鼎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更不可能阻止。
次日一早,数千名士兵被长官带到江边,看到码头附近数不清的大小船只,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大清早的,干嘛要咱们来江边?有船只靠岸,需要咱们卸货吗?”
“蠢货,没看到咱们军营都搬空了吗,分明是要咱们上船。”
“也不知道是要南下打仗,还是要北上回镇南关。”
很快,项敏解答了他们的疑惑。
她站在一座楼船的顶部,面对岸上的数千军士。
“将士们,西岸的蛮兵正在围攻尚将军,咱们趁机杀到背后,就能把蛮兵全部歼灭。”
“打完了这一仗,你们人人都能得到奖赏,谁若是作战出色,我立刻擢升他做军官,决不食言。”
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