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父子到底是大晋的国之柱石,而且将来南征北讨,少不了陈庆知二人出力,晋帝不像因为赵鼎一人而把双方的关系闹僵。
虽然赵鼎是亲儿子,但在晋帝心中,他的分量并不重。
消息传到相府,王夫人一脸哀怨。
“陛下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他儿子多,就可以当做筹码使用来使用去,可我家只有这一个女儿,我怎么忍心她受委屈。”
“若是赵鼎去了楚国再不回来,女儿岂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
“老爷,你千万要想办法,让女儿和赵鼎和离。那小子想追求楚国公主,就由他去吧,我只愿咱们一家人永远平安,生活在一起。”
陈丞相面露为难的神色,他虽然和皇帝相识多年,私交甚好,可君臣有别,他也难改变晋帝的想法。
但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陈白慕决心试上一试,哪怕脱下这身官服,哪怕回乡务农,也在所不惜。
“夫人且安心,我这就进宫面圣。”
安慰好自家夫人,陈丞相匆匆坐上轿子,奔向皇宫,即便进入宫门,仍未下轿。
这是他身为当朝丞相的特权,也是皇帝表示恩宠有加的手段。
但这一次,晋帝这个老朋友让陈白慕失望了。
御书房内,晋帝阴沉着脸,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就连随侍身旁的大太监魏高华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白慕,朕说过,要让你陈家永享富贵,除非大晋江山社稷断绝。况且,朕的旨令发出,就再也没有更改的可能。你是知道朕的脾气的。”
陈白慕摇了摇头,内心有些失落,三十几年的交情,风里来雨里去,同甘共苦的经历,终究敌不过帝王的野心。
“陛下,臣老了,体力大不如前,恐怕再难处理政务。我请求陛下准许我致仕,带着家人回乡务农,。”
“至于庆知,陛下请放心,没看到胡虏被扫平,楚国被毁灭的那一日,他不会离开陛下身边。”陈白慕的语气很慢,却很沉重。
空气仿佛凝固,身为旁观者,魏高华屏住呼吸,生怕一点点小动静,就会点燃晋帝这尊火药桶。
在这个关乎晋国百年国运,乃至生死存亡的节骨眼上,说出这番话,陈丞相无疑是在威胁晋帝。
换作旁人,恐怕肩膀上的脑袋早就飞出三丈远了。
但站在晋帝面前的是陈丞相,所以他可以完好无损,但恐怕只有这一次机会。
晋帝闭上双眼,回忆起当年自己从一众兄弟中杀出,夺得皇位,多亏了陈白慕鼎力相助。
登基后,面对一团乱麻的国事,也是陈白慕为自己打理,教会自己治理国家。
面对这个亦师亦友的臣子,晋帝的心情很是复杂。
少顷,他下定了决心,缓缓开口。
“等朕消灭胡虏和楚国,一定让赵鼎和陈绣夫妻团圆,朕不会再立太子,而是立皇太孙为储君。”
“白慕,朕说过不会亏待你,朕说过要陈家永享荣华富贵,试问,还有什么能比你的外孙当上皇帝更好?”
听到晋帝这番话,魏高华心中惊骇不已,陛下竟然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岂不是意味着诸位皇子那么多年的明争暗斗,全都成了一场笑话。
皇位看似距离他们近在咫尺,实际上却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即便所谓的太子,也不过是个身份稍尊贵点的皇子罢了。
陈白慕再熟悉不过这位老朋友了,自从戴上那顶通天冠,他就失去了和人商量的耐心,只知发号施令,颁布旨意。
“谢陛下。”陈白慕拱手谢恩,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消失在天际线上。
望着老友离去的身影,晋帝站在殿外的石阶上,自言自语。
“不要怪我,我只是希望这个国家能走向强盛,让天下重归一统。”
周遭的太监、宫女见皇帝出神,不敢言语,偌大的皇宫中只有群鸦不时发出凄厉的叫声,不知要给谁带来厄运。
陈府,陈绣听着金铃打探来的消息,心中五味杂陈,在院子中来回踱步,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了。
“小姐,您别走来走去了,晃得我眼睛都花了,夫人刚派人唤你吃饭。”银铃走过去,搀扶起陈绣的左臂。
“你说,他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成了香饽饽呢。”
“皇帝要把他入赘到陈家,楚皇又要他入赘到楚国皇室,难道赵鼎的价值就那么大。”陈绣始终想不明白。
但银铃知道,令陈绣想不明白的不是两国为何如此看重赵鼎,而是想不明白赵鼎在她心中的分量。
银铃试探道“小姐,你心里是不是有他。”
听到侍女这话,陈绣羞得面红耳赤。
“胡说,赵鼎这种败类,在京城中臭名昭著,我心里怎么可能有他。”
“小姐,话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