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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公冶寂无做了个匪夷所思的梦,他梦见他和妺女变成了两尊神像,供奉在庙宇里,络绎不绝的香客来来往往,他们的确获得了长生,手里却多了许多凡人给予的愿望,夫妻两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保佑这家生子,保佑那家发财。

也不知睡了多久,天已经大白,他被婴儿的笑声吵醒。

公冶寂无觉得头有些疼,也不知是做了那个梦的缘故还是睡太久的缘故。他睁开眼睛,环视着四周,想了许久这是何地,摸了摸身边,空空如也,女子淡淡的体香还环绕在他的鼻尖,他想起了昨夜和妺女相拥而眠,妺女?妺女!

公冶寂无顿时坐起身来,披上已经补好的大氅出了门。

屋外的寒气扑面而来,似乎飘了雪,洋洋洒洒的飘落到地面,白色细碎的雪花中,公冶寂无看到了一个小丫鬟手里提着热水,妺女一身青衣,外批淡蓝色风衣凤帽,在小亭子里逗弄婴儿。

那一瞬,公冶寂无觉得这个孩子甚至就是他和妺女的孩子。突然的,什么念头袭上心头,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妺女的?

走近了,才听到她们主仆二人的对话。

“牛乳热好了放凉等会儿给无言喝。”妺女的声音传来。

“知道了夫人,这小子是个好吃的,昨夜都喝了两回奶了,牛乳一直在小灶上温着。”丫鬟天香回着话。

妺女显然是看到了走过来的公冶寂无,想了想又看了看天香,说道:“你一个人还是太忙了些,等过了年,我再去买个丫鬟。”

“可不是嘛,奴婢早这么想了。”忽的看到了一个大活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天香连忙闭了嘴。

妺女笑道:“我早起和天香做了早饭,一起来吃吧。”

妺女笑颜如花,宛如飘雪中一抹朝阳。丫鬟天香撑起了伞给她挡去风雪。

三人到了饭厅,妺女:“这本来是会客用的,我这地方也没什么客人,一直空着,所以也没地龙,今早起了烧了几个炭盆,别嫌冷才是。”

此时公冶寂无看到了一桌子早饭,三样小点,粥面均有。

“你还记得这个包子。”公冶寂无首先拿起一个包子送到嘴里,虽然有些凉了,咬到馅,是香菇青菜的,正是百年前和她吃的第一顿早饭。

妺女把怀里的婴儿交给天香,天香带着在旁边喂奶。就听妺女说道:“这有什么,你如果喜欢,我天天给你做,不消一个月,你就腻了。”

公冶寂无坐了下来,眼睛瞟着不远处天香怀中的婴儿,装腔拿调的问:“你为何不亲自喂他?”

妺女没听明白,歪着头问:“我喂和天香喂有什么不一样吗?”她回头看着不远处的天香,小丫鬟十六七岁的年纪,已经是个小大人模样,一勺一勺的往小婴儿嘴里送着牛乳。

公冶寂无如鲠在喉,他想解释一下子有不知道怎么解释,涨红了脸,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妺女也是想破了头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瞬间自己也有些难为情,噗嗤一声笑了。

“你少胡说,我哪来的奶给无言。”

“呵呵呵,夫人,你相公以为这是你的孩子,让你亲自喂母乳呢。”天香笑道,刚说完就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了嘴。

妺女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公冶寂无,“你也是的,你以为这孩子是我生的?我守寡这么多年,哪来的孩子?”

一语双关,既打了这位‘相公’的脸,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公冶寂无心里仿佛一百只小羊在奔跑跳跃快乐得不行,面上还要带着三分的愧疚三分的无措三分的自嘲还有一分的窃喜说道:“胡说八道,我还活得好好的,你怎生守寡了。”

还没等妺女开口,天香就问了:“那主君你倒是说说,这十几年为何你狠心让我们夫人一个人撑起这门面?我家夫人生得美貌,多少登徒浪子上赶着在我们寡妇门前生是非,那个时候,主君你到哪儿去了?”

说道这个,公冶寂无是又气又好笑。

心里在咆哮:“明明是你们夫人躲着我不见我。”可是话说不出口。妺女知道他想说什么,冷着张脸斥道:“天香,不许这么和主君说话。这些年他是去修仙去了。”

公冶寂无嘴里叼着个包子,手里的勺子在舀着粥,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妺女,意思是:你真一点不掩饰?

妺女心领神会点了点头意思是:稍安勿躁。

耳边传来小姑娘惊讶的声音:“修仙?那主君现在可是仙人了?”

妺女点了点小丫头的额头,笑道:“你猜猜,你家主君今儿多大年纪?”

这算是为难了,就看天香皱着眉看着公冶寂无,想了半天,又看了看他耳边那两绺白发,又看他俊俏的容颜,歪着头想了半天,吐出两个字:“三十?”

这个答案是天香在心里算了好几遍才算出来的。她五岁被妺女收养,到妺女身边已有十二年,据说妺女来此十七八年年,她满打满算算自己夫人十四五岁成亲,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