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
张广胜似乎也只是随口一提,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反倒开始跟旁边的小卢聊起闲天:“还没跟你说,昨天下班路过咱们旁边那小区的时候围了好多人,还去了警车,你猜那里发什么案子了?”
“什么?”小卢配合接道。
“高空坠物。”张广胜又喝了一口茶,“不过好在人没什么事,就是一只宠物狗被砸死了。”
“这得赔钱吧?”
“可不是,听说赔了五万呢。”
“这么多啊。”
“名犬,叫什么约克夏?买的时候就花了好多钱。”张广胜抬头,突然将话题抛给坐立不安的骆小荷,“张林撞人,你也替他赔了不少吧?”
被突然提问,骆小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宠物狗都能赔五万。”张广胜说着放下水杯,翻开手边的资料又继续跟小卢念叨着,“七级伤残,你说光医药费就得多少?”
小卢假装思考了一下:“医疗支出的各项费用和误工费加起来,应该要有个十几万。”
“十几万。”张广胜眼神突然变得犀利,“骆小荷,你在咖啡店打工月薪到手四千,张林发生车祸保险公司免责不予赔付,这钱你是从哪来的?”
骆小荷张了张嘴,她下意识想抽回手但被锁扣阻挡住,发出‘咣当’一声。
她大脑短暂清醒,眼睛望着地面哑声道:“我有存款。”
“存款?”
骆小荷显然不太想提这个话题,她低头盯向自己的手指,没有再开口。
吞吞吐吐,又故意回避这个话题敷衍了事,种种迹象都表明了她在撒谎。
张广胜敲了敲耳朵,看向旁边的玻璃。
观察室里的季然见状,迅速按下这边通话键,声音同步传到张广胜的耳麦里:“收到,马上查。”
“说说看。”许长川扫了一眼在座的人,“谁查的骆小荷经济状况?”
“许队,骆小荷哪有什么存款啊?她跟张林两个人在银行的户头里总共只有不到三万块的活期。”程浩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懵了,“而且我们都是严格按照程序跟银行和税务那边对接的,就连她买的彩票都看了,最大中奖面值十块钱,根本没有大额资金入账。”
“张林有没有其他收入?”
程浩呜呼哀哉:“他们夫妻俩我看比月光族还光,房贷都能算他们的强制储蓄了。”
许长川直起身子,按下话筒:“张师傅,外围这边需要点时间,看看您里边方不方便直接问出来。”
张广胜抬手轻抚耳机,对着玻璃微微扬了扬头。随后,他翻了翻手头上的资料,打算从侧面寻找切入点:“你和张林夫妻关系好吗?”
“还行。”
“吵架吗?”
骆小荷顿了一下,摇头。
夫妻过日子很少有没吵过架的,像骆小荷这样在这方面刻意撒谎就表现得很不正常。
许长川记起他在咖啡店里看到对方手腕上有一道疤,又想到他们前期调查发现骆小荷的社保卡里有多次外科就诊记录,如果把二者联系到一起的话。
“张师傅,我们查到骆小荷多次去医院就诊,而且都是不同程度的皮外伤。”
话没有说透,但需要传递的意思里面的人已经明白了。
张广胜沉默片刻,他脸上的表情略显沉重,说出的话像一把刀,活生生地将骆小荷的心剖开:“张林家暴过你吗?”
连同观察室在内,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骆小荷的指甲一点点抠着面前的挡板,这是她紧张的一贯表现,刺刺拉拉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房间内,传入耳内让人心底发麻。
忽地,她抬头笑了。
从无声咧嘴到仰天大笑,眼泪顺着眼角溢出来,声音尖锐刺耳:“对!张林家暴我!所以他该死!你满意了吗!”
“骆小荷,注意你的态度!这里是警局!”张广胜一拍桌子,震慑力十足。
徐潇潇嘴里咬着塑料勺,小声问旁边的程浩:“当时也没查到骆小荷的报警记录吧?”
程浩低声回道:“家暴这种事虽然咱们见多了,但也还是冰山一角,看她这样估计是忍得时间不短了。”
刘屿安凑近,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用一句话来概括道:“这就是量变到质变。”
审讯室里的小卢记录着骆小荷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但就是这些苍白的文字,却记载了这个可怜女人的一生。
张林在婚后一直对骆小荷进行精神层面的情感控制,后期更转至为家庭暴力,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报过警的原因。
“所以你就杀了他?”
骆小荷的表情很平静:“我没杀人。”
“你和张林结婚前在本市并没有固定居所,据我所知这套房子目前还在张林名下,现在张林一死,作为配偶你是第一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