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你怕不怕彭总调到我们沪钢?”海刚青突然转头看向林致远。
林致远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话,“我要是说不怕海总你信吗?”
海刚青伸出两个手指头,正色的彭季说道:“彭总,沪钢的收入待遇比革钢高,这是业内公认的,如果你肯来,我真的让你当销售公司的总经理,你在革钢挣多少,我直接乘二,你看怎么样?”
彭季笑眯眯的看着林致远,“林总,你真的不怕?”
“其实我怕的要命。”林致远冲彭季呲牙一乐。
彭季见林致远一点也不紧张,不禁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跺脚,“没劲,你们这些领导真没劲。”
彭季随即笑眯眯的对海刚青说了声抱歉,“海总,真是对不起,我这个人呢,还是比较挑领导的,你没有我们林总帅……”
海刚青愣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彭季给他的拒绝理由居然是这个。
海刚青终于也忍不住大笑起来,“革钢的同行真是有意思,怪不得这几年奋起直追,把我们都甩在了身后,李总好福气呀!”
林致远很及时的插了句话,“海总,我们都是在李总的带领下才取得一点小成绩的。”
海刚青摆了摆手,“不说了,再说下去李总知道了,又该跟我急眼了,走,吃饭去。”
海刚青带林致远去吃饭的地方在淮海路上的一栋小洋楼里,一天只能接待三桌客人,算得上是沪市最早期的私房菜。
老板是一个中年女人,做的一手地道的本帮菜。
她看见海刚青来了,特意跑到包房里打了个招呼,一口一个海总叫的很是恭敬,不过这也不奇怪。沪钢是沪市数一数二的大企业,海刚青在沪市的地位非常高,受到如此礼遇也是理所应当的。
在上次培训班上,林致远就知道海刚青的酒量不行,果然,今天海刚青甚至连白酒都没喝,要了一坛江浙这边常见的黄酒,让服务员加了些枸杞大枣,煮热之后,小口小口的喝着。
在饭桌上,海刚青和林致远就谈起了钢材定价的事,林致远让彭季把这几次出国销售的数据都说给海刚青听。
海刚青听完连连点头,“果然还是走外贸的利润大,这些钢材在国内根本就卖不到这个价,怪不得林总上次在培训班时说神州的钢铁行业出路在外销。”
“海总,我可是听说了,沪钢已经着手准备去海外开产品展销会了,在这里我预祝您成功。”
俩人假惺惺的碰了一杯。
“林总,你就不怕我抢你的订单?”
“海总,海外市场足够大,就算把咱们两家企业的钢材全部卖到国外去,恐怕都不够,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将来随着我国钢材出口越来越多,国内企业互相压价,进而损害自身利益。”
“林总,这一点请放心,我这个人有很多缺点,但是吃亏的事我肯定不做,想让我赔本赚吆喝,没门!”
“那就好!”林致远稍稍有些放心。目前国内。能到海外销售的钢企只有革钢和沪钢,只要沪钢不压价,那么林致远一直担心的事情就不会在短期内发生。
因为没怎么喝酒,这顿饭吃的时间很短,只有一个多小时。
海刚青另外安排了一辆车送林致远和彭季回招待所。
在车上,彭季显得很不开心,“林总,我刚才没喝好,怎么办?”
“那你想怎么办?”
“找个地方,咱俩再喝点?”
林致远想了想,三天之后研讨会才正式开始,现在的工作量不大,出去喝点儿也可以。
他探过身子,问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沪钢接待处的人,“我们两个想找个地方喝点酒,你给介绍一下。”
“林总,我直接送你们过去吧!”
“那就谢谢了。”
接待处的人跟司机说了一句话,司机一踩油门,车子加速,向前冲去。
“林总,到地方了。”
林致远往车窗外一望,傻眼了。
他的本意是想去找一家小酒馆,没想到接待处的人把他带到了一家西式酒吧门前。
果然是地域差异。
这要是东北,一说到喝酒第一反应就是酒馆,而在沪市,地点则变成了酒吧。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他招呼彭季下了车,用手一指酒吧,“这里行不行?不过我可提前跟你说好,这儿可没有白酒,只有洋酒和啤酒。”
“行,有酒就行。”彭季倒是不挑。她一甩大波浪,一马当先走进酒吧。
接待处的人本想陪他们两个一起去,不过见他们一男一女,害怕自己去了当电灯泡,于是果断的留在了车里等待。
进到酒吧里,光线陡然一暗,彭季有些不适应,突然一把抓住了林致远的手,“这地方怎么黑里咕咚的?”
“酒吧都这样,再往前走,看到吧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