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 / 2)

“轰隆——”

一声响雷在沉闷的夜幕上炸出。

仿佛号角般,酝酿多时的夏雨紧随着雷声落了下来。

倾盆大雨兜头浇灌了整个京城,将白日里冒出来的那几丝燥热尽数压了回去。

时辰尚早,沉睡中的人或多或少被惊醒。

姜浓艰难地睁开眼睛,她仰躺在床榻上,半睡半醒中感觉自己的意识模糊又沉重。

周身仿佛被禁锢着,让她动弹不得,胸口的起伏都变得艰难。

神思混沌中,她迷迷糊糊地想:难道死后就是这种感觉吗?

完全喘不过气的滋味是真难受。

姜浓挣扎着想要翻个身。

将将几个动作,细密的汗水就从肌肤里渗出来,渐渐濡湿了亵衣,脸上的汗渍使得她更加窒息。

身旁的人察觉到了她的动静,稍微松了松那条环抱着她的手臂,转而将手掌贴在她的颈侧摩挲了两下,“醒了?是被雷吓到了吗?”

男子低哑的声线中带着点尚在睡梦中的含糊,落在姜浓耳旁,让她瞬间就僵住了身体。

“别怕......我抱着你睡。”

他的手指按在姜浓的后颈上,将她囫囵整个儿地收进了臂弯中抱住。

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隔着单薄的亵衣,传递彼此的温度。

姜浓感觉自己的眼皮重如千钧,她竭力想清醒过来,可怎么努力都没用。

她似乎有点明白了。

原来弥留之际,人真的会思绪混乱。

毕竟鹤灵渊的声音早已经失去了这份少年气。

恐怕还是因为濒死,所以才会恍惚间又听到了他年少时的声音吧。

雨势越来越大,雨珠子打在屋脊上,又顺着往下滴落在青石板,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作一团。

姜浓停下了挣扎,她窝在鹤灵渊的怀里,心底祈求时间再慢点。

这可是年少时的鹤灵渊啊......

是还未改变姓氏,鲜衣怒马且张扬恣意的他。

也是她在每晚噩梦惊醒后,心心念念想过成千上万次的他。

更是还与她相爱着的他。

“睡不着?”

鹤灵渊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箍着她腰肢的手臂又缩紧了些。

他偏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由于下雨少了往日里早该出现的晨曦,时辰都变得模糊。

今日雨大,既是他休沐的日子,又估摸着还不用去静梧院请安,鹤灵渊就骤起坏心。

手指顺着突出的脊骨往下,摸到了那截纤细柔软的腰肢,指尖隔着亵衣揉了揉,鹤灵渊哑声问她:“小浓娘,腰还酸吗?”

随着话落,修长有力的手指从她的后腰转移到了腹部。

温热的掌心熨贴在平坦的小腹上,捻揉的力道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少年人食髓知味,经常没轻没重的。

姜浓年纪还小,并不热衷那事,每次被折腾后都嗔骂鹤灵渊。

他心疼她,也总是草草了事。

昨天晚上睡之前,姜浓一脚蹬在他腰腹上,让他滚远些,别再碰她。

鹤灵渊却不肯,抱着人就不松手,到最后又闹得有点不痛快。

虽然姜浓爱生气,但也很好哄,鹤灵渊就格外喜欢逗她,从小到大都这样。

他的指尖从衣摆下钻了进去,指腹碾压着肚皮轻揉。

她生的白嫩,浑身的肌肤都经不起过分摆弄,否则红印子留下好几天都褪不了。

房间昏暗,偶有一道闪电划过,便有瞬间的明亮。

鹤灵渊借着一闪而过的白光看向怀中那人,她半眯着眼眸,似睡非睡的模样像个刚睁眼的奶猫,惹得他将吻印在了她的眼睑上。

“妹妹好乖。”鹤灵渊已然清醒过来,手上动作越发没了分寸。

升腾而起的念想沿着心口燃到了腰下。

鹤灵渊的手也随之往下。

姜浓抬手搁在额头上,燥意从身体里蔓延开来,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在她死之前,鹤灵渊已经有一两年未曾与她同塌而眠了。

两人到最后那段日子都再难维持表面和平。

往日人人称颂的少年夫妻在撕破脸后,场面就如骤然崩塌的高墙,溅起一地尘土飞扬和喧嚣吵闹。

就算鹤灵渊来,姜浓也是冷着脸坐在桌旁喝茶。

她最是厌恶茶味,可这也是唯一能熬走他的手段。

他太忙了,匆匆来见她一面,房间外就接二连三有心腹或随从来唤他。

可就算如此殚精竭虑,到最后鹤灵渊还是处于必败之地。

姜浓不算聪明,但就连她都看得出来的事情,鹤灵渊却还一意孤行,势必将乱臣贼子的路走到头。

不知道是该说他一句执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