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不知什么倒地。
而后便是谢稳拖着几乎吓尿了的宇王走了出来,邪邪地朝宗室们一笑:“真不中用,看个小伙子的身子,竟把宇王爷吓晕了。”
宇王脸色灰败,眼睛发直,嘴中喃喃道:“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他小时候明明是个女孩儿。”
谢稳更不打话,抽出长剑,向他眼中挑去,宇王连哀嚎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晕了过去。
李醒儿也穿好了衣服,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向众人道:“还有谁?”
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李寅躬身道:“襄邑郡王金安。”
众人才回过神,除了位分较高的信王怔愣着,其余的世子郡王都躬身齐道:“襄邑郡王金安。”
李醒儿满意地点点头。
齐云逸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适才,众位宗亲,还有皇后娘娘,一致说咱们郡王爷是先韶真公主唯一的血脉,要加封公主,现在,是否该给郡王爷加封为亲王了呢?”
李寅眼光犀利,看过齐云逸,他自那宴会上就留意过这个丫头,每每老皇帝倒下,必有她的救驾功劳,现在竟跟李醒儿又搅和到一块儿,实在是小瞧了她。
他目光灼灼,敛袂问道:“一切听皇上的意思,只是乌蒙国和亲之事,迫在眉睫,先需解决了此事,回来再封王也不迟。”
言下之意,是要李醒儿带兵出征。
齐云逸微微一笑:“衡王世子才刚说过,打仗不是小事,用一个女子能解决的事,何必要打仗呢?依我看,乌蒙国之所以要公主和亲,无非是想要收些嫁妆,和有一个挟制王室的人质罢了,国本非女子事,送女人终究没什么用,不如送男人过去做质子。”
李寅一怔,不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要送李醒儿去做质子吗?
李醒儿拊掌大笑:“好啊,刚才阿寅哥哥义正言辞,只恨自己不是女子,能去和亲,如今不如去乌蒙做质子吧,等有一日,醒儿亲自接你回来。”
李寅:……
各位宗室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一下子反应过来,纷纷朝李寅施压。
“阿寅,往日我就看你抱负非凡,可巧今日能为苍生做些事。”
“阿寅相貌堂堂,去了说不定乌蒙国国主会招你做女婿呢。”
“乌蒙虽是野蛮之族,但也不会苛待天朝的质子,你大可放心。”
……
你一言我一语,将李寅架于火上烤。
李寅心中一片冰凉,多年筹谋,眼看就要登上这个并不风光的皇位,可以一展宏图,却不料弄成这个结果,他眼中透出浓浓的杀意,指着齐云逸道:“你是哪个奴才?也敢置喙朝堂上的事?”
齐云逸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嘻嘻反问:“你说我吗?我是……”
“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要她参详此事,她说的难道没有道理?”
李醒儿一把将齐云逸揽过,侧头朝李寅问道。
李寅颓然后退一步:“无媒苟合!”
门外再次踏进一人,摇着折扇,气度翩翩,慢条斯理道:“非也,我儿的婚事是我一力主张的,咱们天驰朝娶皇妃嫁公主,从来不拘门第,便是我,当年一个小小的举人,不也娶了当朝公主?”
李醒儿奔过去,抱拳行礼:“父亲。”
洪恩伯朝着各位宗亲和皇后行了礼,便站在了李醒儿的身后,俨然是为了坐实她的身世。
李寅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屋子的人,转眼将矛头转向了他,不由得心灰意冷,这种事去逼一个女子,何其简单,怎的到自己身上,竟如千斤般沉重?
李醒儿痛快一笑,高声道:“送衡王世子回府,准备去乌蒙国的事宜。”
谢稳便皮笑肉不笑拱手道:“衡王世子,请吧?”
转眼间,屋子里的宗室也跟着去了大半,事情圆满解决,虽然过程不同,结果是一样的,今日的郡主变郡王,再留下来明日不定会摊上什么邪门儿事呢。
……
齐云逸与李醒儿跪在老皇帝床前,听着他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醒儿,朕,朕小看了你。”
李醒儿轻轻拍着他的胸口道:“皇祖父,醒儿小时候就说了,要替您去收复大同,征战乌蒙,您总不信。现在,醒儿终于可以向您证明了。”
老皇帝闭上了眼睛,心里百般滋味,从感情上讲,他唯一的外孙女将继承他的皇位,他该欣慰;可从理智上讲,把江山交到一个女人手里,始终让他不甘。
可不甘又能怎么样呢?他还有几天活头呢?
他嘴唇翕动,皇后附身过去,听得分明:襄邑郡王,公主之子,朕之唯一血脉,宜承大统,立为皇太孙,改名继。
李醒儿双手伏地,朗声接旨:“孙儿李继接旨,愿皇祖父圣体安康,万岁万万岁!”
老皇帝闭眼道:“下去吧,朕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