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绞住。
“你说……你偷穿的是阿鲁的衣服?”
此时此刻,银辉的双眸通红,凶狠的目光几乎要刺穿他的灵魂。
宝纳尔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这样,来不及思索,就回答道:“可能是吧,跑出寨子之后我就把衣服扔了,啊——!你干什么!”
银辉紧紧咬着牙,一拳接一拳地砸到宝纳尔脸上。
雪吉被她的样子吓坏了,连忙上去阻拦,但已经陷入了自我境界的银辉,岂是雪吉一个病号可以控制的?
她将求救的目光看向张浩,张浩却张开双臂,表示自己不会掺和。
“再打下去,他就死了!”
“他该死的。”
张浩一句话,让几个人都停下了动作,就连宝纳尔都不在防御,呆呆地看向张浩。
“宝纳尔,你命数早已绝,却依旧活了这么多年,你知道你现在使用的谁的命数吗?”
“谁……谁的?”宝纳尔满脸都是血,一只眼睛也被打的发紫。
“我小姨的。”银辉总算恢复了冷静。
她随意地把宝纳尔衣领子一丢,失魂落魄地站起来说:“当年,我小姨从寨子里回来后,就突然昏了过去,无论怎么治疗都没有苏醒的迹象,医生说,这是植物人状态,可我想不明白,我小姨好好地怎么会变成植物人……”
现在,她知道原因了。
宝纳尔偷了阿鲁的衣服,顺带着把她的命数也借走了。
宝纳尔原本出了结界就该死的,却因为有巫女的衣服,而暂时隔绝了与世界的联系。他在结界外苟活了多少年,银辉的小姨就在床上躺了多久。
他偷走了一个无辜巫女的人生。
雪吉的手无力垂下,看看银辉,又看看宝纳尔,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说什么。
命运还真是可笑的东西啊。
“你偷走了我小姨十几年的人生,如今,也该还回来了吧?”
银辉阴恻恻地说道。
张浩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快闪开!”
他急忙提醒宝纳尔。
就在他出声的同时,银辉竟然抽出了自己的剑,直直朝着宝纳尔而去。
而知道了一切真相的宝纳尔也丧失了活下去的意志,非但没有闪躲,反而还闭上眼睛,安静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噗——
剑刺入血肉的声音传来,但宝纳尔却没有等到自己意料之中的疼痛。
他迟疑着睁开眼,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张开双臂,护在自己身前。
是雪吉!
“你疯了吗!”
银辉不敢相信,阻止自己的人竟然是雪吉!
软剑已经没入她胸口三分,回天无力了。
“雪吉!”
银辉看着雪吉如同落叶般飘零的身体,彻底慌了神,手脚并用地扑过去,接住雪吉的身体。
她能清晰感觉到,怀中的人生命正在不断流逝,自己则是罪魁祸首。
雪吉想要伸手擦一下银辉的眼泪,却根本没有任何力气,只能强撑着气,艰难地吐出几个词语:
“银……银辉,你听我说……我其实是……”
只可惜,雪吉的命数也到头了,她再也没有说话,眼睛半睁半闭着,睫毛上还挂着半颗泪珠。
张浩有些不忍地闭上了眼,却无可奈何——山中的这段时间,是她偷来的。
她原本就该死在祭坛上,死在银辉的手中,成为最后一次净化仪式的祭品。
突然,张浩神识捕捉到了一丝紫色的光辉。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雪吉的额头闪烁着一抹紫色的烟雾,好像随时都会消散。
银辉和失魂落魄的宝纳尔似乎都没有发现。
那是什么?
张浩想知道雪吉临死前最后想要传递给银辉的信息,便尝试性地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黄符。
这张符上的符号竟然是用黑笔画成的,和其余红底红字的安神符等不同,这东西竟透着无比明显的阴气。
他直接把符贴到雪吉头上,那抹紫烟也随之被符纸吸收了。
“你干什么!”
此时的银辉像个受伤的小兽,死死守护着自己的朋友,宁死不愿让旁人靠近。
好在张浩动作快,把符纸重新撕了下来。
符纸到手的那一刻,他先是一愣,随后神情释然的摇摇头。
他眼神略带怜悯地看向银辉,说:“我知道雪吉临死前想要和你说的话是什么了。”
“什……什么?”银辉瞠目结舌,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不光是银辉,就连宝纳尔都看向他,被绝望占据的浑浊双眸中,勉强生出一丝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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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你在哪!”
于斌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