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的时光，于顾担而言不过一晃之间。

放在凡尘中却已显得颇为漫长。

足够当初不过十二三岁，仍显稚嫩的活泼少女，已经变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女子来到两人身前问好，英姿飒爽，一袭红衣如旧，仿佛天际长明的焰火般耀目，三千青丝顺肩随意的披落而下，强烈的血气在身躯内流转，赫然已是临近宗师。

这般修行速度，当真算得上是练武奇才，甚至比之当初吞下过烘炉造化丹的顾担都不逊色多少。

当然，这其中自然也有顾担赠予的那一滴青木液的作用，否则她的气血提升也绝对无法快到此种程度。

只有见到别人身上出现的变化，顾担才能够格外真切的感受到，时光本身的流逝。

“许久不见，你倒是像换了个模样。”

顾担的目光在女子脸上转了一圈，依稀间还能够辨认出十五年前的些许痕迹，只不过原本昂然显露在外的活力也逐渐褪去，显得更加成熟、内敛了许多。

“前辈的身上，却是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所以每个攀爬上来的人，都能够有幸窥见那群大鲤辗转腾挪间，只为奋发向上的身影。

“厉害。”

我带着父亲留下的军队，赶跑了那群入侵者，还杀了掀起战事的统领，让齐国国君当面赔罪。”

尽管成功之后，还有另外的厄难就守候在那里，等待着它们。

大鲤们一次又一次的飞跃之前未曾触及之处，越来越靠近最后的终点。

在他的身上，根本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被视若头彩的大鲤，倾其全力的一扫之下，当真在捕获它的人群之中寻觅到了空缺，庞大的身躯在水中显得灵活至极，趁着这极为短暂的功夫，竟真的争得了逃命的空间！

水中是它的主场！

甩脱了武者的纠缠，那头率先越过龙门的大鲤，竟就此没入到水流之中，眨眼间便已不见了踪影。

那头本已被铁锁捆束，看似已无半分翻盘机会的大鲤，就在众人以为十拿九稳将其擒下，甚至想要将它从水中抬起之际，猛然拍打巨尾！

一道仿若惊雷般的炸响声自水中传出，惊天的浪涛涌现。

紧接着远远超出顾担预料的一幕，出现了。

与上一次不太一样的是，这一次观此奇景的人运气很好，并没有碰到雨水临至。

不同的是，顾担已经可以不再为它们本身的努力而揪心，因为他知道大鲤最终会成功。

所以他看的也更加‘清晰’。

手中抓住鱼，庄生笑意盈盈的说道。

想来当时定国便已与齐国交恶，自知国力不如。

“.”

“你好不容易钓上来一条鱼，怎又给它扔了下去？”

“竟真有傻鱼儿上钩？”

即使换了一批生灵，也同样如此。

面对如此绝境，那头大鲤从未放弃过挣扎，左冲右突，即使鳞片脱落，血肉模糊，铁锁穿身，仍旧不愿被擒。

“你的父亲呢？”

尽管它的状态已是非常不好，也的确成功扫退了好几个想要将其擒获之人。

一只只大鲤在龙门山脚下向上腾跃，每一只都与先前不同，但做的事却一模一样。

女子的目光在顾担身上流转，略显几分讶异。

这是不折不扣的奇迹，未曾设想过的结局！

顾担分外清楚的知道，那是大鲤们在积蓄力量，只为等待明日的终极一跃，跨过此间壁障。

十五年前，她还当对方是个傻子呢。

闲谈之间，顾担越发敏锐的神识，隔着更加遥远的距离，便已经发现了逆流而来的大鲤。

又是一声长吟。

除此之外，顾担亦是看到，除了最前方的那头大鲤腾跃之际，鳞甲会如同锋锐的刀锋般张开，尽数压下水流，让鳞片最直接的撞击在岩石上之外，剩下的大鲤们则能凭借着前辈的努力，借此取巧。

“上钩咯！”

于是众人不再说话，不久之后，他们也将亲眼得见大鲤逆流而至。

上一次顾担初见奇景，忽略掉的东西，如今重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猛然站起身来，无数心绪笼罩，那埋藏在他心中的无数阴云，此刻像是被打开了一条缝隙，让他得窥光明。

“死了。”

当

一切的欢乐，到此为止。

而后方的大鲤因此，少了一份当头而下的阻力。

特别是在这个时代，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做到这一点，更是尤为不易。

但今日却有些不同。

虽无甚交情，只有萍水相逢的缘分，但就此得闻保家卫国的将军逝去，还是免不得一声叹息。

付素心随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