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桥忽然变得鸦雀无声,凯斯可以感觉到一道道视线在繁忙的操作中不时投来。
正在沉思的威特康中将愣了一下,他抬起头,眉毛和大胡子都一起皱了起来,“上校,你什么意思?”
凯斯向他解释了“红旗行动”的一切,指出中将在战舰上只有提出建议的权力,现在理应由他来指挥。科塔娜在一旁适时地播放他们在光环上的行动影像。
“是么?可我觉得你们的行动恐怕已经失败了。”威特康中将冷淡地说。
“行动是否失败应由最高指挥部做决定,而我们现在无法与地球取得联系。”凯斯毫不畏惧地盯着威特康中将的眼睛,“不仅如此,舰桥的军官们都来自秋风之墩号,有着多年一线作战经验的您,不会不明白临时更换指挥官对指挥系统的影响吧。”
听到这话,威特康中将环视一圈,发现所有的舰桥军官都在盯着他们看。虽然没人出声,但每个人的眼神都明明白白地告诉他:雅各布·凯斯才是他们的领袖,是这艘船的舰长。
威特康捻了捻他的胡子,“了不起,凯斯上校。我读过你的论文,也看过你的训练,你是一名无可置疑的太空战术家。”他说道,“我们的命就交给你了。”
“一定不辱使命,长官。”
将军转过身去,哈尔西博士正在照顾那个躺在甲板上,名叫“凯丽”的斯巴达战士。博士很能干但对他而言完全是个谜。
以前他们在高级军官社交聚会中碰过几次面,他发现她气质迷人,外表惹人喜爱。但他看过许多有关她的“计划”的报告,觉得很难将这些报告与她本人联系起来。如果他听到的关于她的流言有一半是真的,那么从这里到仙女座上的每一项秘密任务她都有参加。
轰隆声从甲板上传过来,舰桥内的灯光明暗不定。
凯斯看着一个屏幕,那里显示的是葛底斯堡号倒转过来与旗舰相接的图像。
“不可能数得精确,长官。在它们把我们与它们之间的空间填满等离子束前我数有十四艘。现在.”数字符号沿着她的身躯流动,发出蓝色与靛青色的光芒,“估计现在有三到五艘运作正常的战舰,长官。”
现在是他们最好的机会,他们唯一的机会。他必须相信斯巴达战士们能把输送管道修好。
“是,长官。”卫兵说道。两名卫兵抬起凯丽被她的重量压得直哼哼,一起把她搬离舰桥。威特康先走进去,哈尔西博士跟在后面,末了朝凯斯投去“怨恨”的一瞥,随手关上了舱门。
“遭等离子撞击,长官,”科塔娜解释道,“力量非常强大,足以使舰侧的传感器与摄像机瘫痪。”
他爱他手下的男女战士,就像他们是他自己的儿子、女儿一样。自古就有句关于指挥的格言:要成为一名优秀的领导者,你必须爱护属下;但要成为一个伟大的指挥家,你必须愿意把你的所爱毁灭。
他们除了放手一搏外,别无选择。待在这个地方越久,周围的星盟战舰给他们造成的破坏就越大;但如果他们等得太久,他们自己的旗舰就会四分五裂。
“照我说的办,博士。她会分散注意力。等会儿舰桥的气氛会变得非常狂乱。”
他看向科塔娜,“敌舰有多少艘?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幻觉?”
哈尔西博士正看着她的掌上电脑与凯丽的生理监测仪,它呈现的波纹图起伏不定。博士闻声抬起了头。“将军,我不想移动她。她的状况还没有完全稳定。”
“很好,科塔娜。”他说,“日吉和子中尉,加热葛底斯堡号的反应堆到最大功率,把所有可用的炮塔都充满能量。”
“是,长官。稍等。”武器官说道,双手在旗舰的全息控制平台上移动。
凯斯清清嗓子说:“抱歉,凯瑟琳,我觉得将军说得对,你们在这会影响我的指挥。”他伸出食指指向舰桥的一侧,“离舰桥不远处有个逃生舱。”
哈尔西博士犀利的眼神射向他,其力量足以把一道等离子束阻截在半道上。随后,她又用求助的眼光看向凯斯。
凯斯的手藏在制服的口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老式烟斗表面的纹路。“几分钟后这个空间就会把我们撕成两截——”他眯起眼睛望着舱壁上的显示器,试图数清敌舰的数目,“要是那些星盟战舰不会抢先代它这么干的话。”
威特康将军叹了口气。他同情这个斯巴达战士.非常同情——问题就在这里。有她在近旁他不能集中精神,他会希望不停地得到关于她的身体状况的报告。见鬼!要是对她有好处,他甚至会走过去跪在她旁边握着她的手。
凯斯的嘴角流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随后他又正色道:“一切都步入正轨了。科塔娜,报告状况。”
“零星等离子束与大块物质不断撞击我们的舰身,舰长。”她汇报道,两臂抱在一起,“气密性能降至百分之十三,舰体完整性比率过低。我估计至多在五分钟后舰身将解体。”
威特康中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