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在萧洛尘头脑中如流星一闪而过,他不及细想,眼下他还有一个四哥需要安慰。
萧洛尘将手按在萧洛埑的肩头,好似是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四哥。这是在人潮之中,他并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让方才已经心受创伤的四哥在大庭广众之下难堪。
萧洛埑轻轻拍拍了萧洛尘的手背,他已经平复好了心绪,反倒宽慰起萧洛尘来
“洛尘,我没事的。往事已已,她姻缘美满,我也过得自在,便是圆满。不沉溺过往,不畏惧将来,活在当下便好。”
这并非是单纯安慰萧洛尘的话语,也确实是萧洛埑这些年来悟出的道理,似他这样曾经的天之骄子,经历如此重大的变故,却反倒能将世事看透,活成温和从容的模样,也着实不易。
“不畏惧将来,活在当下吗……”
萧洛尘默念着这一句,一瞬间好像想明白了些什么,但刻意深究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留下。
在萧洛尘发呆的间隙,苏慕松与端敏已经下了擂台,与大部队汇合,二人神色有异,不知是不是在推让擂台的彩头时发生了不快。
方才在擂台之上看不真切,此刻看清萧洛尘身旁轮椅上的人是萧洛埑,苏慕松也很是惊讶,先前萧洛埑双腿健全之时倒还是时常见得到的,自他受伤之后,六年之间,苏慕松却拢共只见过他两次。
“四哥!”
“小慕松长高了好多呀,越来越像棵顶天立地的青松了。”
“四哥~,我今年都十六了,下次别再说我长高了,就夸我更加英俊威武了,好不好?”
苏慕松在自家兄弟姐妹中年长,平日里端着长兄的架子,倒是少见他撒娇卖乖,但是对于向兄长撒娇这件事,他显然比萧家真正的老幺更加的得心应手。
“洛尘哥哥……”
端敏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对萧洛尘说,但是却被苏慕松直接生硬打断。
“洛尘,你看那边,皇上和太后似乎已经移驾观景台上,看来灯船游湖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往那边去吧。”
苏慕松拉着萧洛尘的衣袖,作势要往观景台去,似乎并不想让端敏有与萧洛尘说话的机会。
萧洛尘看到了端敏的窘迫,但也还是顺从的随苏慕松走了,此时此刻,他也无心去顾及到端敏小女儿家的心思了。
一行人随着人潮向观景台靠拢,此处视野绝佳,为防人多踩踏惊扰御驾,禁军一早将周边围起来,到达码头附近后并不能再往前,苏慕松一行人便停下来,占好了位置,只等灯船与焰火。
“慕松,你方才与端敏县主说了什么?我见她似乎从擂台下来以后便面色不佳。”
萧洛尘看着一旁怏怏不乐的端敏县主,不由好奇她与苏慕松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按道理道理说,她心悦慕松,见到他应该开心才是的。
“也没说什么。洛尘,你看那高台之上好像不见定王呀,此等盛会他怎的缺席了?”
苏慕松显然并不愿谈及他与端敏的对话,因而及不自然的将话往缺席的定王宇文晔身上引。
“你我亲眼所见定王随军去了西北,你说定王为何没有出席?”
萧洛尘知道苏慕松是故意在打岔,心中生出一丝不悦。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
看端敏与苏慕松这极不自然的神色,萧洛尘猜想大抵是端敏方才向苏慕松表明心意了,所以苏慕松才在他面前这般遮遮掩掩。
“县主身份贵重,姿容明丽,学识不俗,性情舒朗,纵观京都闺秀,她确是不可多得的良配。”
见萧洛尘如此夸赞端敏县主,苏慕松有些急了。
“你真这么觉得?”
“难道你不这样觉得?”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苏慕松的眼神黯淡下去,鼻头有些发酸。
“人要知好歹的,女孩子家家向心上人表明心意可是不易。”
萧洛尘也不知自己怎么会说出这般含酸捏醋的话来。
“她不易,我就很易吗?”
苏慕松脱口而出,一时间让萧洛尘怔住,不知该如何回话,但苏慕松显然并不是为了问一个答案的,继而说到
“你既有这打算,为何不同我说明,即便是看在我们多年同窗的份上你也不该瞒我的。”
“我说过的,让我守着你就好,我又不会碍着你什么。你想娶妻生子,那便依着心意做就是了,我又没拦着,何苦要瞒我呢?”
萧洛尘听得一头雾水,明明是端敏向慕松表明心迹,为什么扯上自己娶妻生子了?
“我瞒着你什么了?”
“她叫得那般亲热,难道你要说你们先前是不认识的吗?她倾心于你,巴巴的跑到我面前说什么,难道我拦着你喜欢她了不成。”
“我的真心你不要便罢,却为何要随意践踏?你若没同她讲过我对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