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玉蓁风一样跑进满口香的大门,“姑姑!姑……姑姑呢?”
临近晌午,几乎没有上门的顾客,店中难得空闲。
小虎和玉苒收拾空盘子去了后厨,前堂只有豆子一个人正在扫地。
听到玉蓁呼哧带喘急问,豆子直起身回道:“掌柜的刚刚出去了,说待会儿就回来。你跑这么急干啥?后头有狗撵你?”
玉蓁一点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她想说后头的人比狗还可怕。
“哎呀!这,怎么这么巧呢?”
玉蓁急得直跺脚,满脸都是惊慌失措的表情。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手掌,强自按捺砰砰乱跳的心脏。
“豆子,你知道姑姑她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啊,掌柜的没说。”豆子摇摇头,复又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玉蓁姐姐?要不然我去附近找找掌柜的?”
玉蓁连忙摆摆手,“不用了,你先忙。”
只是看到罗金富了而已,他应该不会找到店里来吧?还是别去找姑姑了,再等等吧。
弄得慌慌张张的,万一让外人误会店里出事就不好了。
玉蓁一掀帘子去了后堂的方向,她得赶紧把这件事告诉娘和玉苒才行。
豆子疑惑地抓了抓后脑勺,复又低头忙活自己的事情。
这边玉蓁惊慌,那边罗金富暴跳如雷。
拖着一条断腿,他实在是跑不快。而且只要一活动,膝盖以下的断骨之处就钻心的疼。
因为兜里一文钱都没有,这么多天了,他的腿没有经过任何的医治。疼痛之剧烈自然不必说,全靠一股近乎疯狂的求生意志撑着。
这些天他一直在县城角落里躺着,像一个流浪的乞丐一般,靠着好心人扔的几块馊馍馍勉强活着。
如果不是被王赖子的人找到,他是打算再躲藏几天的。好歹把腿再养一养,不至于走一步疼一步。
前些日子王赖子带人打断罗金富的腿时,给他限定了还债的期限。如果不能在规定日期内还清,就要将他大卸八块,丢到河里喂鱼。
罗金富已经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罗明珠身上了,今天出来就是打算向人打听一下的。
没想到不经意间碰到了大女儿,他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拿钱的机会。
可他却没想到,这个死丫头见到他像见了鬼似的,跑得那么快,一眨眼就没了踪影。
平潭县城虽然没有那么巨大繁华,可一个小丫头的踪迹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钻心的疼痛一波一波从腿上传来,罗金富恨得咬牙切齿。
等找到这个死丫头,第一个就把她骗出去卖掉!就卖到红香院去!钱多!
跟丢了玉蓁的踪迹,罗金富正想找个人打听一下,赶巧迎面走过来两个中年女人。瞧着她们来时的方向,正好是玉蓁拐过去的街角。
其中一个女人气得一直拍打袖子,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跑跑跑,大白天的跑什么跑,赶着奔丧哪!撞到人也不道歉。”
另一个女人安慰她,“算了,那个小姑娘看着慌慌张张的,兴许是家里有什么急事吧。”
“能有什么事?我认得她,她是满口香的小伙计。上次我去他们店里买东西,想让她给我抹个零头,才六文钱,她说什么也不同意,小气得很。”
“那你一共买了多少钱的东西啊?”
“十六文啊,让她抹个零头没问题吧?”
“你这哪里是抹零头,你这是直接砍一半,怪不得人家小姑娘不同意呢。她就是个小伙计,哪能做得了这个主,你这不是难为人吗?”
“反正她就是小气,后来我再也不去那店里买东西了。想赚老娘的钱,门都没有。”
两个女人叽叽喳喳从罗金富身旁经过,话里的内容却让他眼前一亮。
“你们说的那个小姑娘,是不是刚刚跑过去那个?”
罗金富急忙拖着断腿窜到两个女人身边,一时情急,伸手就去拽人家的胳膊。
“啊!”那个一直拍打衣袖的女人被吓了一跳,应激狠扇罗金富一巴掌,嘴里还发出尖厉的叫喊,“非礼啦——”
一嗓子把附近的行人全惊到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过来。
见一个叫花子模样的男人拽着女人的胳膊,大家纷纷围拢过来帮忙。
罗金富被那女人一巴掌打懵了,听到非礼两个字,他回过神赶紧松开手,“你别乱喊!谁会非礼你啊!我是想跟你们打听个事儿。”
女人急忙退开好几步,拍打着被抓到的袖子,朝罗金富狠狠翻了个白眼。
“放屁!打听事儿你拉我胳膊干嘛?哪个正经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
“臭叫花子,胆子不小。光天化日之下,你就敢做出这样的勾当,要是背人的地方,你还指不定干什么呢。”
罗金富揉着脸又气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