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龙舟’,逛街市,茶楼听书,回家后罗明珠又带他们玩起了丢沙包跳格子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虽然这里的人普遍认为,成年人应该稳重,不能跟小孩子又疯又闹哈哈大笑。
但在自家院子里玩,别人看不到也说不着,罗明珠便将那些抛之脑后。
“杜兄,对弈可要专心些,不然这局又是我赢了。”
周定安轻笑着叩了叩棋盘,将眼神总是不自觉瞟向窗外的杜泽谦唤回神。
杜泽谦面色赧然致歉,“抱歉周兄,我走神了。”
下棋不专心,有种不尊重对手的感觉。
“无妨,”周定安嘴角带着揶揄的笑容,“杜兄心系佳人无心棋局,正好让我捡个便宜。”
杜泽谦拳头抵着嘴,轻咳两声掩饰不自在,“让周兄见笑了。”
周定安摆摆手,“杜兄与罗娘子伉俪情深,我羡慕还来不及,何来见笑一说?”
杜泽谦嘴角微微上扬,收束心神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两人你来我往几回合之后,杜泽谦不自觉地又被窗外的嬉闹声吸引了。
他还没见过明珠笑得如此开怀纯真的模样呢。
周定安见杜泽谦又走神了,暗自发笑的同时,不由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
罗明珠正在跟孩子们玩跳格子,她两手提起裙角,唰唰唰流畅地跳完全程。似乎是做了几个高难度的动作,惹来孩子们一片欢呼鼓掌。
或许是因为用力蹦跳了太多下,她脑后挽着的发髻有些松散,簪子也有些歪了。
待她兴奋之下猛地一回头,歪歪斜斜的簪子一下子被甩落,满头青丝打着旋儿从脑后垂落至腰际。
周定安捏着棋子的指尖不由得一颤,急忙避开视线,低头认真看向棋盘。
“周兄棋艺高超,我认输了。”杜泽谦已无心再继续棋局,索性直接投子认输。
“杜兄过谦。”周定安微笑致意。
目送杜泽谦离开房间,他上扬的嘴角渐渐落下。
顺势仰躺在枕头上,他捏捏自己身上的赘肉,似羡慕似怅惘地叹了口气。
疯玩一天的后果就是,罗明珠的两条腿酸得不成样子。
晚上泡过澡之后,她在床上摊成一个大字,“啊……带孩子好累……”
杜泽谦拿着一条干布巾走到床边,“头发有点湿,仔细睡着了头疼,过来我给你擦擦。”
“我自己来吧,”罗明珠翻身而起,想要接过杜泽谦手里的布巾,“你赶紧坐下。”
杜泽谦从善如流坐到床沿上,但没有将布巾递给她,而是直接蒙在她的脑袋上,“我来。”
罗明珠拗不过他,只得背过身去,由着他轻柔缓慢地擦拭沾湿的那一点发梢。
每次被人摆弄头发,不出十秒她就会开始犯困,比吃了昏睡的药还好用,这一次也不例外。
杜泽谦擦拭的力道轻柔得过分,她脑袋昏昏沉沉的,恨不得立刻就扑在枕头上沉入梦乡。
“好了吗?好困……”罗明珠哈欠连天。
“马上就好。”杜泽谦满心柔情,殊不知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罗明珠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
擦干发尾后,他又仔细为罗明珠梳了一遍头发,“好了。明珠,我有东西要送……明珠?”
杜泽谦刚说一句‘好了’,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呢,罗明珠已经扑倒在枕头上迅速入睡。
确认她只是睡着了,杜泽谦无奈地笑了笑,把悄悄买的一支如意祥云银簪放在床边的矮几上。
这是白天出去逛街市时,趁着罗明珠没注意买下来的。
下午看到她的发簪掉落,当时就想送给她来着,可惜一直在大伙儿面前没有机会拿出来。
想着临睡前送给她,谁承想她入睡得如此之快。
罢了,明日再说吧。
杜泽谦一口吹熄了烛火,放下床帐后,轻轻亲吻一下罗明珠的脸颊,而后规规矩矩躺好。
只有小臂往她身边凑了凑,让她的手背与之相贴。感受着皮肤相贴传来的温度,杜泽谦满足地闭上眼睛。
忙忙碌碌中,四日的时间转瞬即逝,眨眼便到了五月初九。
过完端午节后,罗明珠将全部的心神放在店铺上,这几日一直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因搬来县城时日尚短,相熟的人不多,店铺的开业仪式注定没有太多客人前来。
关系熟悉且亲近的只有孙木蓝与钱掌柜两人,另外勉强算熟悉的还有百药坊的吴掌柜,隔壁香烛铺的李掌柜,以及蒙学祭酒郑启年。
而大柳树村关系亲近的只有王秋菊夫妻二人,其余的跟杜家只是泛泛之交,只能算熟悉,却算不上亲近。
罗明珠亲自去这六处送了请柬邀请,除了祭酒郑启年有事外出不曾得见之外,另外几位俱是确认会亲自来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