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鬼,杀!(2 / 2)

了他,便缓缓地从脚踝处缠了上来。

只是那冰冷的蛇体在不经意间碰到了程烬知的腿根和腰部,惹得那人不由缩了一下,闷闷地笑起来,“太痒了!”

“我开了结界。”陆颂渊的声音在他脑中低低沉沉地响起,偏偏这会儿说话语气听起来活像是银行里坐了一上午的柜员一般,透着一种冷漠、无情、完全不熟的感觉,“你说话,没人听得到。”

程烬知沉默了一瞬。

他看着盘踞在自己身上的玄蛇,片刻才缓缓开了口,“你在生气吗?”

“为什么这么说?”陆颂渊问道。

这明显得聋子都听得出来。

程烬知鉴貌辨色的能力一绝,他从小到大见识过不少名利场,也在父母家族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夹缝生存过。

况且陆颂渊看起来也没有对他有太多隐瞒情绪的意思。

“对不起。”虽然不知道陆颂渊究竟在生气什么,但程烬知还是选择了最安全的一张牌,立刻道歉。

不过陆颂渊在这回似乎要比他更技高一筹,面前的玄蛇吐着信子,不咸不淡地开口,“嗯,那就请烬知展开谈谈自己的问题吧。”

程烬知闭眼装死。

“这是干什么?”陆颂渊见此,话中才微微带了一些笑意。

程烬知默默把手放到胸口,作捧心状,片刻垂死挣扎,“我在反思,冥想……我在脑中,杀死当初犯错的自己。”

“这种话,听起来很像现在你们网络上说的,渣男语录?”陆颂渊学习能力极强,并且活学活用,举一反三。

程烬知哑口无言。

您都那么大了,能不能别学年轻人网上冲浪了,给彼此一些隐私和神秘感难道不好吗?

程烬知两眼发黑,有种小时候拍的黑历史视频在家中长辈里广泛传播的窒息感。

“好吧,其实我没想到会造成那么大的混乱,甚至惊扰到异阁其他人和监管者。”程烬知严肃了语气,“我很抱歉。”

“我生气的不是这个。”玄蛇冰冷的身体贴近了程烬知,“是你不顾一切地冒险,该罚。”

完蛋,赌错了。程烬知恍惚间有种玩扫雷结果刚一点开就直接爆炸的感觉。

而且,陆颂渊的意思是在关心他?

程烬知不自觉地捻了捻指关节,对这种常年来不曾光顾过他的“关心”倍感陌生。

其实在他很小的时候,他母亲房云英便继承了她家中的产业。

房云英是独女,从小就当男孩养,属于是一心事业的典型女强人,在接手家产的几年里便成功实现了从房家大小姐到房总裁的转变,常年往来于国际内陆之间,忙到脚不沾地。

而父亲程柏则更胜一筹。

程柏从来没什么所谓家庭、责任的概念,他出生艺术世家,自由潇洒惯了,要么没日没夜泡在颜料里,要么就像游魂一样突然不见了踪影。

此人自诩挣扎于世间的落拓伟大艺术家,极有个性,没钱了要么啃家底,要么就随便涂画几幅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办个其他人抢票抢到头破血流,但程烬知只觉得明显是用来圈钱的画展,趁机割一波“粉丝”的韭菜。

所以程烬知也没有太多关乎亲情的概念,他是被创造出来完成任务的无聊傀儡,而傀儡也不需要人费心去关心和关注。

此刻他面色平静且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原意本是一种逃避,偏偏余光却忽然扫见床帘的缝隙之下,与他距离很近的阳台玻璃门前的窗帘缓缓掀起了一个角。

程烬知:“?”

怎么还有鬼听墙角!杀!

“别怕。”陆颂渊还以为程烬知是被吓到了,缠绕着的蛇尾缓缓松开了他的腰,甚至还不忘安慰般轻轻拍了两下,“它不敢有动作。”

“是吗?”程烬知的目光依旧落在窗帘上。

那正好,它不动手,我可就要动手了。他心下微动,指尖轻触到了身边冰冷的铁质床杠。

程烬知凭着依稀的直觉和记忆,顺着铁杠缓慢地勾画着,却在他即将收笔之际,忽然感到手腕处传来一阵清晰的凉意。

他愣了一下,回神发现正是墨色的蛇尾轻缠住了他白皙的手腕,连同手腕之上的阴阳木环。

陆颂渊正引着他的手指,在他勾画的符文之上多添了两笔。

收笔之时,金色咒文骤现

“要这样。”陆颂渊温润柔和的声音落在程烬知的耳侧。

他眼中满是耐心和煦,黄金的蛇眸在黑夜里却平白又给他添上了分深沉的感觉,以至这欣赏的眼神近乎到了深情的地步,一瞬间宛如新雪初霁。

但程烬知恰好又回过头去了。

现在他眼里,全是那个窗帘背后的青白色鬼影。

有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