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一枚钟鼎文也需要大半时辰,方独树的修为弱他很多,进度却与他几乎相当,这意味着方独树的资质要远远强于他。
他伸出两指,运转鼎力,把鼎文定在半空,方独树却只随手一抓,就把鼎文摄在手上,在掌心处呼呼旋转起来,他如何施法也招不回去。
大头鬼师见状,忍不住调侃一句:“怎么样胡老弟,这下吃瘪了吧?”
黑衣书生非但不恼,反而展露笑容:“这位小道友,观读钟鼎文确实厉害,但区区一枚鼎文,仍旧不能印证小道友的真实本领!”
黑衣书生甩动袖口,祭出一件宝贝,又出了一个考题。
大头鬼师见他手掌之上,悬浮一团粉红色的云团,也透着一股异香,神识送入云团,只觉一片模糊,什么也瞧不见,不禁问道:“胡老弟,这是什么东西?”
黑衣书生指着说:“这是一颗甲骨悟道皿,也是我灵狐一族的祖传之物,可惜当年那位祭炼此皿的老祖,耗费心神太过严重,在此皿大成之时,他也不幸亡故,以致于此皿真法至今不能孵化!”
大头鬼师虽然执掌有几块钟鼎甲骨,但这些古宝古法到底是如何炼制,他并没有亲眼目睹过,对孵化悟道皿更是一窍不通,今日有了观摩机会,他就好奇起来:“难道胡老弟打算让小帮你孵化真法?”
黑衣书生却是摇了摇头:“不是孵化!”
他望向方独树:“我族中的筑基期长老,谁也参透不了这枚悟道皿的玄机,我想拿此皿来考验一下小道友,如果他能把皿文真身看清楚,我就愿意给他送上一份座师聘约,请他传教我族幼儿!”
“这可是甲骨悟道皿,观读起来应该很耗费时间吧?”大头鬼师问。
“那是自然,我当初参悟时,看了一天,才仅仅窥视到皿文的一些灵影!”
“既然难度这么高,胡老弟不妨摆个酒席,斟上美酒,咱们俩把酒言欢,让小慢慢观看!不然的话,咱们俩岂不是要傻等一天?”
“这……也好!我这就安排酒宴!”
黑衣书生想要召唤属下,给大头鬼师与方独树布置一个隆重场所。
方独树却出言打断:“倒不用这么麻烦!如果胡洞主不需要我帮忙孵化悟道皿,仅仅是看清皿文,那我顷刻间就能办到!”
黑衣书生吃惊不小,也有些质疑:“小道友此言当真?”
方独树并不回答,他忽然抬手,探入粉色云团,朝外轻轻一抓,只见一枚造型古怪的皿文被他捏在指尖。
这枚皿文演化有人形,如同一个小人身影在方独树指尖跳舞。
方独树把皿文镇在云团边缘,不让其脱离出皿身,但皿文真容已经可以被黑衣书生与大头鬼师看的清清楚楚。
方独树这才说道:“皿中的数千真文,我全都可以窥视全貌,但我不能把真文摘出云团,否则会触发甲骨孵化,胡洞主需要我把这数千真文全部擒拿一遍吗?”
黑衣书生赶紧摆手:“不需要!小道友能擒住一枚,就能擒住所有,刚才大头兄说你是悟道天才,我原本不信,现在看来,他言辞根本没有夸大,反而有低估之嫌,以小道友你的天赋,即使放眼扶摇王城,恐怕也无谁能及的!”
早前对方独树的资质怀疑,已经彻底打消。
黑衣书生整整衣袖,朝方独树郑重行了一礼:“在下道号胡狸,添为黑狐洞的洞主,想聘请小道友客居我府上,担任我狐儿座师,每年愿意奉上鹏泪三滴,文钱五贯,灵酒十坛,逢年过节都有孝敬,希望小道友不要推辞!”
刚才大头鬼师夸他求贤若渴,这同样不假。
方独树见他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心想狐妖简直比人修更懂礼数啊,如果是人修里的金丹期修士,遇见他这么一个筑基期教师,哪里需要礼遇,肯定是直接威逼强迫了。
方独树顺手扶住黑衣书生,表态:“只要胡洞主用的上我,那我愿意效劳,这也是我家鬼师大人的差遣!”
大头鬼师哈哈一笑,心说这小子才投靠一天,就这么机灵懂事,真真是可造之材!等这小子教完书,到时返回炎泉洞,一定要培养成左膀右臂!
“恭喜胡老弟,聘得一位名师,为了庆贺这桩美事,咱们是不是要喝上一杯呀!”
大头鬼师始终不忘黑狐洞的灵酒,他其实并非为了碧波酒而来,这是一款新酒,最近一年才从扶摇王城流传出来,以往黑狐洞还有其它名酒,全是出自王城狐族之手,其中不乏能够提升妖力的佳酿。
这次大头鬼师替黑狐洞荐师成功,不止要大喝特喝,临走他还打算讨要几坛带走呢。
胡狸妖师知他心思,笑道:“大头兄稍等,我这就安排人手张罗酒宴,我府上灵酒由你挑选,保证让你尽情尽兴!”
大头鬼师以前光临黑狐洞,胡狸妖师总是抠抠索索,今天难得大方一回,酒席持续一天方才结束。
入夜时分,大头鬼师晃悠悠的返回炎泉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