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雾。
方独树与傅玉卿驱使星冥鼎,迎着接天连地的炽热火浪,如同大海内的一叶扁舟,谨慎且果敢的穿梭航行。
两人携带有月陇遗民赠送的灵图,但灵图上的路线杂乱无章,根本无法通向月陇关界口。
那界口到底位于鬼雾内的什么方位,两人必须亲自寻找。
由于他们有星冥鼎保护,气浪烘烤,海啸冲击,以及灵禽幻象,这些鬼雾三灾全都伤害不到他们。
但鬼雾内弥漫着层层叠叠的黄褐色浓雾,涉足其中,犹如进入一座庞大‘迷宫’,他们想确保不迷失方向都困难,要在‘迷宫’内寻找界口更加不容易。
即使他们有青鹏引路。
“这鸟到底熟不熟悉路线?都已经过去两三日,它就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什么也没有找到。”方独树站在中枢星门处,望着青鹏在胡乱指挥方向,显得颇为不郁。
“贤兄耐心一些,这里迷雾重重,路线难以辨认,它已经非常努力在寻找了。”此时傅玉卿已经把星冥鼎降落在距离地面丈许高的位置。
因为空中被迷雾封锁,毫无方向感,必须贴地寻找才行。
虽然地面上多是一马平川的焦土,但每隔数里远,总能遇上一些碎山碎石,或者是破烂遗址,可以当作参照物。
青鹏就是根据沿途的参照物辨认路线。
不过这些参照物,经过鬼雾火浪的常年烘烤,很多外相都相差无几,这就导致青鹏的记忆出现混淆。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虽然青鹏总是在鬼雾里边兜圈子,却也反复印证出了正确路线。
这天,在青鹏的指引下,方独树与傅玉卿抵达一座巍峨城墙脚下,看的两人震撼异常。
整座城墙通体殷红,仿佛采用某种血石灵珍堆砌而成,高度有百丈之距,如同矗立天地间的巨大屏障。
方独树与傅玉卿瞧见城墙,不禁对望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月陇关!”
为了印证两人心间的猜测,他们当即驱使星冥鼎,拔地飞起来,抵达了城墙上空。
他们俯瞰之下,发现城墙宽度有几十丈,可以容纳数十辆马车并排行进,墙体长度不可计量,绵延无际,一眼根本瞧不到尽头。
就在他们感叹时,青鹏响起了嘶鸣声,催促他们顺着墙体飞行。
他们当即照办,一口气飞了几十里。
“快看,那里有一座城楼!”
原本空空荡荡的城墙上,忽然涌现一座门楼,楼上悬挂一副闪烁血光的牌匾,上书‘月陇关’三字。
这一下子,他们早前的猜疑得到了证实。
他们面前这一座巨大城墙,正是昔年搭建在黎水河道上的月陇关,随着当年的战火,关隘破碎,沉落在了这里。
方独树忍不住感叹:“好一座天险雄关,与磐石桥相比也是不逞多让的!”
傅玉卿道:“这只是残破城墙,完整的月陇关有三座门楼,长度超过百里,比磐石桥更加坚固!我们看到的城墙,仅仅是月陇关的三分之一!”
她目光越过门楼,手指高空:“这一堵城墙后面,似乎有灵气漩涡在转动,那里极可能就是月陇关界口,城墙偏偏堵在界口前面,应该是在起封锁的作用。”
“这仅仅是一座城墙,而且被毁掉了一大半,就算有禁制残留,威力应该也不大吧!”方独树扭头望向青鹏:“上次你跟随掣电鹰闯关,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青鹏立即朝他点头,神态显得很是凝重。
方独树见青鹏这么慎重对待,说:“城墙长度不足百里,咱们可以从一端绕过去,其实不需翻墙,同样可以找到空中那处漩涡。”
傅玉卿干脆道:“好!”
当下驱使星冥鼎,继续贴着城墙前行,一直走到城墙尽头,正欲绕墙过去,赫然发现一件匪夷所思的怪事。
本来横向竖立的城墙,突然变换了方位,再一次拦在星冥鼎前面。
接下来,不管方独树与傅玉卿从哪个方向绕路,这一座长达数十里的月陇关城墙,就仿佛有灵性似的,总会横亘他们面前,堵住他们的去路。
他们想找到高空那座灵气漩涡,必须翻墙不可。
“看这样子,咱们必须越墙闯关了!”方独树对月陇关的禁制并不了解,他问傅玉卿:“像是这种边境关隘,往往会布置什么样的禁制?”
“我不知道月陇关禁制是什么样子,但我听师尊讲过北庭境的铁仞关。”傅玉卿介绍:“那座关隘彻底禁飞,任何试图闯关的修士,都会触发铁仞关的禁力,被拽下高空,锁进门楼里。”
“这么说来,城墙上的门楼是监牢?”方独树俯瞰月陇关中段的门楼,共有五层之高,楼内也不知暗藏着什么杀机。
他散开神识,试图侦测门楼内的环境,结果空无所获,整座墙体包括门楼外壁,全都弥漫着一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