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改变,自然是支持他闭关苦修。
方独树听罢他的经历,心想他能有这样的顿悟,来日修行或许可以勇猛直前,一举破关筑基也犹未可知。
方独树没有讲什么鼓励的话,也未给予什么指点。
似傅士卿这样看去平庸的修士,在修行前期就像是榆木疙瘩,怎么也不开窍,可一旦茅塞顿开,往往会大彻大悟,成就斐然。
方独树希望傅士卿能走出自己的道,就不加干涉,干涉过多反而会让傅士卿缩手缩脚。
“你爷爷呢?”方独树问起傅继公:“他是不是在家里?”
“他身体有恙,抱病在床,最近总是嗜睡不醒,偶尔醒来,神智状态也很差,我就没有让他出门。”傅士卿抱拳道:“贤兄勿怪。”
“继公练气修行,按说不该有什么病症才对,他是出了什么事。”方独树伸伸手:“走,我去看看他。”
“贤兄这边请!”傅士卿在前引路,边说:“其实并非什么大病,他就是忧郁成疾,前些年奶奶去世后,他思忧过度,整日没精打采,渐渐颓废下来,怎么安慰都没有用!”
傅士卿的奶奶是凡人,并没有练气修行,先一步终老离世。
傅继公的年寿也已经过百,如果他心绪保持健康,还能再活十几年,但他老妻已经不在身边,难免孤独落寞。
如果傅士卿顺利娶妻生子,傅继公有曾孙辈承欢膝下,或许还能振作起来,偏偏傅士卿中年丧妻,又没有再婚打算,一门心思闭关修行,傅继公整日冷冷清清,于是就卧床不起了。
这样的终老轨迹,其实是很多世家修士的宿命。
真正意志坚决,心性似钢铁一样强悍,直至寿元耗空的最后一天,仍旧在不惜代价冲关的世家修士,毕竟是少数。
河西三国的诸多城池内,绝大部分的练气期修士,在他们寿命快要耗尽的最后几年,无不是消沉低落,怀揣着对死亡的畏惧卧床离世。
傅继公也难逃宿命的魔掌。
方独树前去探望时,傅继公强撑着虚弱身子,应付了几句话后,就又昏睡了过去。
方独树见了傅继公的糟糕状态,在心里说了一句,继公的后事已经可以准备了。
不过时局动荡,将来方独树恐怕没有时间来参加傅继公的葬礼。
等他离开时,特别叮嘱傅士卿:“如果继公出现什么意外,你送信去尚方城,我会交待贤辅,让他亲自过来一趟。”
方贤辅可以代表方独树。
傅士卿知道方贤辅是尚方城族长,日常事务必定繁忙,他本意不想麻烦,但方独树已经做了吩咐,他就答应下来:“愚弟牢记在心。”
随即又问:“这次贤兄会在五缘城住多久?”
方独树道:“三日后我会离城。”
他望了傅士卿一眼:“到时我让傅族长通知你。”
这是让傅士卿跟随傅贯宗一起送行。
三日时间,转眼即过。
方独树要与傅玉卿结伴赶赴黎山。
出行时,傅家长老与嫡系子弟悉数到场,傅玉卿是五缘城自建城以来
等傅玉卿驱使着她的三丈白绫,携带方独树飞向高空,全城修士都在举目相望,恋恋不舍的扬手告别。
他们所送都是傅玉卿。
唯独傅士卿是例外,他送的是方独树。
他如期出现在送行队伍里,安静站在人群后方,当他目送白绫没入云层,消失在天际后,不由回想起上次送行方独树的情形。
那是十几年前的往事了。
其实自从方独树拜入镇文派后,傅士卿与方独树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方独树喜欢在外游历,往往是时隔一二十年才会造访五缘城。
如今有战事即将爆发,方独树身为镇文派真传,在外耽搁的时间肯定会更久。
傅士卿忍不住心想,假如他不能冲破筑基期玄关,那么等方独树下次再来五缘城,他有可能变的像傅继公一样衰败老朽,卧床等死。
他心头有了危机感,忽然转过身,消失在人群里,回家进了练功室,就此闭门不出。
此刻的方独树,已经看不到傅士卿的决心与意志。
他正盘坐在丝绸般滑顺的白绫上,朝着黎山飞赴。
傅玉卿掌控着白绫方向,时不时回头望他一眼,见他一直在抚摸绫面,就对他说:“这是我结丹后,师尊赐下的一柄法宝,名为‘九阴绫’。”
当年知弱祖师还在镇文派时,道场是‘九阴峰’,这是源自知弱祖师参悟的九阴真功,她座下门徒也全都修炼了这一道法。
前几天方独树初见傅玉卿时,他就好奇过傅玉卿的进阶速度。
“玉卿,你是悟道结丹吗?”他开始打听。
“我没有悟道。”傅玉卿回道:“结丹后需要参悟结绳道文,但我至今还没有执掌一条道绳,我仅仅在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