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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去打听的回来了没有?”

“我还是觉得这个地方特别耳熟。”

骆清自从图穷匕见之后,也不藏了,直接开始念念叨叨。

已经想着查清楚是哪一家的小娘子之后该要如此酬谢,再引得那小娘子好好见一面。

——只惊鸿一瞥都能引得长子多食了数口汤羹,若好好见面那不就能多吃一些了?

“娘,你莫要多想,娘子良善,何必拖累。”赵长嬴自觉并未更改心意,只想要知晓究竟哪家娘子才能养出一个生机盎然,只一眼便见到春天的模样。

她说话不矫揉造作,为人仗义耿直,用膳又让人心情愉悦。

那位娘子,值得一位良配,而非在母亲的纠缠之下,与他这个寿命不久之人做伴,为自己锦瑟年华增添许多烦忧。

“你,唉,就看看也不成?”骆清欲言又止,到最后只化为一场叹息。

冲喜,是她求遍了所有的神佛、御医之后,仅剩下的唯一希望。

只可惜,她这个儿子目无下尘,并不愿意。

“不成,没有必要。”果断地没有一丝犹豫。

唯一的例外,都被否决。

骆清恨铁不成钢,恨不得压着赵长嬴就让他拜堂成亲,到最后也只能化作听着他沙哑咳声的叹息。

“我也觉得怪熟的,就在嘴边但想不起来,不过我一定见过,没准他们家的兄弟我还认识!”赵双馨眼见情形不好,赶紧接话。

不过说的也没有掺杂半句假话,他刚才坐这儿看似发呆,实际上都想了一遍。

就觉得熟,但想不起是哪户人家。

要是妹妹回来就好了,就凭她过目不忘的记性,一定能够认得出来。

“就知道指望不上你。”骆清叹息一声,不知哪里落下了一根头发,刺挠着她的颈间难受,浑身坐不住。

“启禀太太,都问明白是哪里了,只要您一声令下,咱们现在就能套车去。”门从外头打开,帘子外还裹挟着风霜和湿润的泥土,外头原又下了一场雨。

骆清嘴角上扬,使劲抑制着,却又按捺不住,赶紧开口:“是哪一家的啊?我就说怪熟悉,没想到这么快就问出来了。”

“还有,哪能晚间这时候就去拜访,太过失礼,没得让人家笑话。”

说归说,可脸上的笑是怎么也挡不住,她用眼睛眺着垂眸正在望着杯盏茶汤里的长子,心里想着再怎么看里面也不能开出花儿来:“快说快说,是哪一家的?”

回禀的管事从面带喜色到逐渐迟疑,试探看骆清神色,犹豫说道:“这时候也不算晚,那家道观今日正好有义诊。”

怎么......就扯上道观了?

赵双馨灵光乍现,双手清脆一拍,站起身来,笑道:“我想起来为什么熟悉了!”

“那是南门外头的迎真宫,这几年新开辟的,娘你觉得陌生也在情理之中。”赵双馨说着说着语焉不详,从牙缝里吐露出来一句:大哥你不知晓更正常。

绝对不是那娘子骗人。

“道观?怎么会成道观?”骆清不信。

可管事的神情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她想起来玉衡之前禀报的,他们并未和那位小娘子说上话,这住址是那小娘子回应被帮扶那位若要报答该要如何是好的。

——回应一家会义诊的道观,也在情理之中。

骆清回京之后拜访了大大小小无数道观寺庙,迎真宫她也带着人去过,记忆不深,却又印象。

甚至若非骆清将这当成一根救命稻草,她也会欣喜这位只闻其人的娘子施恩不望报的品德。

更何况前边就是大宋朝的国寺,她却说了一个名不经传却乐善好施的道观。

是个有心思,能容下实事的。

就是可惜......

她看向一直静默的赵长嬴,他们这边说得越热闹,衬得他那里就越安静,像隔绝出了另一方天地。

他捧着暖炉,好似未曾因为他们话语之中的结果产生任何波澜,平静的如同外头苍穹上被乌云笼罩住的明月,淡淡的等待着命运的宣召。

“长嬴......”

“娘,我早就说过了,那位小娘子好,与我无关。”

双眸在看着自家骁勇的娘亲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大些声响就会吓到他一般的眼色之时,赵长嬴也变得无奈。

指腹轻轻蹭在暖炉的织锦绣套上,纹路细细可以忽视不见,但只要留意,就会试图分辨到底是什么样的花样。

好奇心罢了。

他只是许久没有见过那样昳丽生机的人出现在眼前。

自从病了,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将他看做一个易碎的瓷器。

但今日见到的她,穿着一身浓墨重彩衣衫,裙子穿的是间色裙,每一个褶子里边都藏着浓郁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