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湿透的感觉自然不舒畅,魏玉回到试馆清洗了一通,又将自己行李规整了一番,直到戌时末叶子青跟于瑛才从外头回来。
二人喝了酒双颊微红,看到魏玉正梳理着湿哒哒的头发。
“阿玉你才从知府家回来?知府唤你去做甚了。”于瑛有些口渴,连喝了好几杯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魏玉。
魏玉同二人简单说了下知府取字一事,又提到自己不慎坠河,最终是被苏昭宁将她救起。
于瑛皱眉,听到救她之人是苏昭宁后,她有些讶然,对苏昭宁的看法有稍许改观,她以为这种富家公子哥儿不仅纨绔跋扈,还草芥人命目无王法。
她难得表情严肃:“阿玉,我觉得你得去庙里拜拜了,这霉倒起来还没完没了了。”
叶子青从门口地上端起黑乎乎的砂锅,拿碗倒出里头黑乎乎的药汤:“可别染上风寒,幸亏下午你走后我帮你把药煎了,快,这会儿还有些温热,把它喝了再到床上躺着。”
魏玉无奈地喝下:“我身体还没那么糟糕,明日一早我就先不跟你们回清河了,苏公子救了我一命,刚刚匆匆一别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明日我想登门感谢。”
二人点头表示理解。
待于瑛走后,叶子青帮魏玉抹药油,犹豫了下才问:“阿玉,你......你是不是看上那苏公子了?”
魏玉背着她,沉默了下,失笑道:“就算我看上人家了,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呀。”
叶子青反驳道:“你可别妄自菲薄,我今天听说这苏公子八字硬得很,有过三个说亲对象,第一个聘礼都下了,结果那姑娘第二日便落入井中,听说死得可惨了,脖子都断了;第二个是说亲的路上被受惊失控的牛给撞成残疾;第三个更是怪,媒婆才刚把两人八字拿去看,那姑娘直接就嘴斜眼歪成了个智力跟四五岁孩童一般的痴儿。所以论起般配,我倒觉得是他配不上你。”
药油抹完,魏玉整理衣服,好整以暇地听完叶子青的长篇大论,被她一脸认真逗笑:“你去哪儿听的这些传言。”
叶子青将药收好:“我跟瑛子去庆湖游船时听到船上的客人们说的呗,苏家公子这事传得沸沸扬扬的。反正我觉得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魏玉沉默着没回话。
翌日,秋高气爽,桂香四溢。魏玉同好友二人分道扬镳后便疾步前往赁驴铺子,她从蹀躞的口袋里摸出十个铜板,租了头健驴,一同快行至三水茶坊。
健驴牵进马厩,她直直走向店内,挑了蜜饯雕花和碧涧豆儿糕,还配了松萝茶。
魏玉眉梢的喜意挡不住,接过牛皮纸袋,将早已准备好的银钱递给老板。
驴子虽是健驴,但腿脚比不上马,不紧不慢地行进在挤满人群的街道上,魏玉的心也随之晃晃悠悠。
上辈子她记得苏昭宁好几次都提起家乡的三水茶坊,他最爱吃的点心就是里头的蜜饯雕花跟碧涧豆儿糕。
成州地处江南中心地带,不论是城中还是城郊都能见到各种园林,苏府所在的清园便是在庆湖的东侧末端,那里翠竹遍布,茂林修竹,铺碧叠绿,寒风一起,绿意翻涌,万竹成涛。
魏玉骑驴缓行在湖边小径,总算找到发现清园的大门。
大门上有块牌匾,上头写着“清园”。
两旁又有一对门联——
结庐幽篁,栽花种竹明真趣
封户闲云,行侠仗义识素心
对联倒是很符合四周的意境,只是这字里行间都是狭义退隐,跟苏家不搭边。
看着眼前宏大的门,魏玉不做多想便上前叩门,没过会儿便有人打开。
一位老翁开了门,狐疑地看着魏玉,确认是生面孔,问:“请问姑娘有何事吗?”
魏玉鞠了一躬,尊敬道:“在下魏玉,昨晚不慎坠江,多亏贵府公子相救才得以活命,小生明日便要归家,今日前来府上感谢,若有叨扰之处还请见谅。”
老翁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长相清越,行为斯文有礼,面上也和蔼了些:“可我家公子今日没在家,这......”
今早早饭时分,小厮去唤公子用饭,哪知听不到房里的动静,推门进去才发现床上的枕头被子整整齐齐的,床单也是一片冰凉,才知道公子昨晚便溜了出去,这会儿主君正在院子里发火。
他还准备说些什么,院子里头就传来男声问话,老翁说了句稍等便转身进了院子里。
没过多会儿,老翁就回来了:“姑娘请随老翁先进屋吧,公子中午会回来用餐,我们家主君想同您聊聊。”
上辈子魏玉见过苏父,他是个性情平和又开明的长辈,时常喊魏玉到家中吃饭,私底下也问过魏玉的想法,不过在孩子的婚姻大事上,他一向主张的是儿女幸福康健。
苏父刚训斥完公子院中的小厮,便听到大门处传来温和文雅的声音,他原本准备拒绝迎客,忽地转念一想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