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小耳朵不怕。我们道歉。”小耳朵的娘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婆子以及婆子身后的轿子与其他人,知道这是富贵人家,自己孩子也是闯祸了,便到婆子身边低头道歉,“对不住了,我家孩子要寻我,便心急了些,冲撞了贵人。”自始至终,她都不敢指责对方半点,更别说让婆子赔钱了。
“哼,知道就好。别挡道,碍着我们的路,你们担当得起吗?”
“廖嫂子!孩子也是无心之失,就算了吧。”林罗氏觉得要坏事,当即上前去好言相劝。
可是廖婆子没把她放在眼里,瞟了她一眼后,就仰着头不看人。
周围的人都啧啧称奇:
“这是谁家的豪奴?如此豪横无理?”
“就是。那不过是四岁小童的无心之过,小童还被她推倒摔伤了,她还好意思说人家挡道?”
“富豪人家的豪奴就是这般的了?是谁家的,你们谁晓得?”
周围人的议论,婆子他们听见了,也不以为耻,反而是自豪得很,“我们可是荣国府的。这是我们老太太的嫡亲外孙女。你们还不赶紧滚开。”
“廖嫂子住口!”林罗氏惊怒,想去捂她嘴都已经晚了。
“这嘴里腌臜的婆子!”黛玉原本听着廖婆子快嘴骂人就觉得不好,还没来得及让林罗氏去阻拦,她就说了那么多要命的话。这可把她急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也顾不得太多,黛玉让雪雁去叫廖婆子住嘴,而她则是急忙戴好帷帽后,就搭着紫鹃的手下了马车,而后径直走到那对可怜的母子身旁。
“这位嫂子,对不住了。是我们带的奴仆有错。这点银子,算是我给您家孩子的医药银子。您带着他去看看大夫吧。”说着就接过紫鹃递过来的一个青色荷包,捏了捏,里面应该是四五两的银子。
那妇人不肯拿。但黛玉已是将荷包塞在她手里,转身俏脸含霜,斥责道:“廖婆子,过来道歉。”
廖婆子很是不服气,但到底黛玉是主子,她发话,自己不得不过去很敷衍的道了一声对不起。
“做错事了,不思己过,不思悔改,来人,给我张嘴二十。”要是她今日轻轻放下这廖婆子气压普通孩子的事,明日一早,就有人参自己的父亲与贾家。所以,她自己拼着得罪贾母,得罪贾家的奴仆,也要打她来表明自己的态度——她家不会纵容如廖婆子这样的豪奴。
廖婆子急了,“拼什么打我?您又不是我们贾家正经的姑娘,不过是寄居的给表姑娘,也敢打我?”
这般气势,可是比主家还威风。不过她的一番话,也让围观的人见识到黛玉的处境——被奴仆轻视的姑娘,其家族想必也是被奴仆主家拿来做踏脚石的吧?可怜呐。
如此看来,这豪奴欺压还真不是这个表姑娘的错,没见人家不仅道歉了,还赔钱了么?
阴差阳错的,也让天家与其他党羽的人知晓了,林家与贾家的还没彻底爆发出来的嫌隙。
廖婆子被林罗氏带来的人压着,打了二十个嘴巴子。
而那对母子在黛玉的示意下,匆匆行礼后也没入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黛玉看着愤恨看着自己的廖婆子,还有低着头的其他贾家奴仆,一时间也是能预见自己以后在贾家的境遇。怕是会更艰难了吧。可是,父亲与姐姐不是很快就能来接自己了么?那她还怕什么?到时候回了家,不管父亲如何说,她都不会再回贾家了。
此时的黛玉,心性坚定了很多。往日的小心谨慎,似乎从这个时候开始,就开始消散了不少。
她是不知晓,除了有心之人看了她整治恶奴的整个过程,还被一个少年郎也看到了。
只不过此时的少年郎对她没有多少的好奇,只是听得身边的人说了一句,是扬州巡盐御史的独女也就作罢了。谁也不知,他们的缘,在今日就定下了的。
等下晌回到府里,老太太就叫黛玉过去,问她为何打了廖婆子。毕竟那是老太太亲自选的人。她打了廖婆子,岂不是说老太太看错人?
黛玉登时红了眼睛,“老太太,您是不晓得她说的什么混账话。字字都是看轻了旁人,叫那些人滚开。如此蛮横,若是叫那些御史台的人知晓了,岂不是会进言说两位舅舅治家不严,不会约束奴仆?这让天家如何想?老太太,这样的恶奴,该狠狠惩治才是!”
贾母愣住了,像是不认识黛玉一样,定定地看了许久黛玉,才叹息道:“玉儿长大了。你说的对。今日也忙活一天了,你去歇着吧。”这是否认了黛玉的建议了。
黛玉心里有些忐忑地起身,“是,老太太您也歇着。”
今日这事,就这样过了。黛玉有些失望。这不应该对廖婆子严惩么,竟然还说她的不是?这外家,真的败落了。任由豪奴败坏名声……
林罗氏劝说了好久,黛玉才放宽心来。既然她该做的已经做了,该劝的也劝了,那以后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她都问心无愧。
次日一早,林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