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那天他吻完她的脚后跟,周昕枂吓坏了,差点没把脚往他脸上踹,幸好最后关头忍住,在他抬头看她的时候,立马换上羞涩的神情。

而且,在他刚抬头那一瞬,眼神里有些波涛汹涌,深沉得快要将人吸进去的东西,被她看见了。

那一刻,她内心震惊到无以复加,可下一刻她就看见一双冷静自持的眼睛。

她写满疑惑,认为自己终归是看错了。

是呀,他这个人向来冷淡薄情,又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汹涌的情感,对象还是她呢,怎么可能?

必定是她眼花看错。

但现在周昕枂差不多可以确定,他大概是真的开始相信她了。

她还得做最后一个尝试。

那天,周昕枂喝完粥用完药,并没有立刻睡,而是眼巴巴盯着不远处的赵朗辞,留意着他的动静。

他似乎也注意到她的动静,阖上手里的文书,站起朝她走来。

“怎么不睡了?早些睡病才能早好。”

周昕枂挣扎着要坐起,推开被褥笑道:“睡了一天了,身上黏糊糊的,我想沐浴。”

他皱眉:“你病还没好,要是冷着问题可大可小。”

“那就小心点嘛,你看我都出汗了,汗把伤药弄得黏黏糊糊的,我感觉自己脏死了。”

见他不肯,周昕枂又可怜巴巴补了句:“我没病死也定会被自己臭死的。”

“住嘴!不许提这个字!”他恼道。

随后,他终于妥协,嘱人烧了热水抬到东边耳房,让豆沙搀着她去洗。

可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的周昕枂,身子都是绵软的,豆沙年纪比她小,根本扶不起她。

“哎哟,摔死我了,豆沙你扶紧一点呀。”

“啊,你弄到我头发了...”

“公公公公公公主你你上来,奴奴婢背背背...”

那边一直在看着的赵朗辞终于看不下去,在豆沙第三次试图拽着周昕枂往自己瘦小的背上去时,他过来架住了周昕枂。

并且无比轻松像抱一团棉花似的,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

他冷冷地对豆沙道。

豆沙一脸惊讶地看向主子,周昕枂满脸绯红,还是示意她退下。

然后,赵朗辞便充当起她的奴仆,径直把她抱进了东耳房。

东耳房用几面屏风围出一个沐浴的空间,这里水雾缭绕,不用担心会吹到风。

赵朗辞不是第一次帮她解衣了,只是先前数次都是带着报复性质,要么粗鲁地撕扯,要么带着嘲弄般的漫不经心。

像现在这样正儿八经的还是头一回。

将换洗的衣裳放好一边,把她放进水温恰好的浴桶里,他递皂胰子给她道:“你自己可以吧?”

她身体虚脱地一面往桶里滑,一面努力支撑住桶沿,尴尬道:“应该...应该可以...”

他看她一眼,“算了,我来吧。”

周昕枂窘得满脸红晕,可脑子晕乎乎的,只能扶着他肩膀借力。

赵朗辞倒是心无歪念,认真地帮她揉头发,洗洗刷刷。

他见她始终窘迫,道:“你要真尴尬的话,可以不必把我当男人看。”

“啊?”她迷惑地看了过来。

可他那张俊美得极具攻击性的脸孔,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女的。

“本来宫中的太监嘛,就是伺候人用的,伺候沐浴什么的,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他认真道。

这下周昕枂倒不知说什么了,只低着头,

“对不起,当年要不是我...”

“你当年看见我私藏在兵器库里的兵器了是吗?”他突兀地说了这么一句。

她抬头。

“你猜到我要做什么,所以设局栽陷,好让我远离京城,阻止我的计划是吗?”

她没想过他会主动招认,她小心道:“所以,你当年果真要带兵谋反?”

他对她笑了。

她紧张地追问:“那父皇现在...”

“陛下确实是自己生的病,你若不信可以翻查医案,很多病症都能从以前的情况中找到可循之迹。”

“更何况,如今我已经是个无根的阉人了,即便杀了皇帝又如何?”

他说的也是,历朝历代,总没有听说过会让一个阉人当皇帝的,况且他如今大权在握,相当于半个皇帝了,没有必要再去杀一个半死不活的皇帝。

只是他说陛下的病与他无关,这点她就得保持态度了。

见她沉默,他又道:“是不是后悔了,你差点就跟了一个杀父仇人,可你还曾经冒死去查明真相想为我伸冤,结果触了皇后逆鳞,连累自己母妃同你一起被关在龙山寺受罪,是不是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