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1 / 2)

孟芫没和秦秩说孙向娣借缝纫机的事,在她看来,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能处理好,没必要特地拿出来说。

她有了缝纫机,还有了窗帘布,第二天便去供销社买线。

部队为了家属方便,在附近弄了个小供销社,什么都有卖,在供销社上班的嫂子也很热情,帮孟芫选好线,又说有什么问题来找她。

孟芫和人道了谢,还没走几步,被一人喊住。

“你就是孟芫?”

说话的人约莫二十左右模样,头发挽起扎在脑后,红唇大眼,将自个儿收拾得干净利落。

“是的。” 孟芫确定没见过她。

那人低头从柜台下面拿出来一小袋饼干,约莫有一斤,一股脑塞给孟芫。

孟芫怀里多出一包饼干来,连忙还给她,那人被她的反应惹笑,“拿着吧,不值钱。”

再怎么不值钱都是吃的,孟芫不能要。

“还不知道您是谁呢?”

“周萍。” 周萍话音一顿,又介绍自己,“被孙向娣借缝纫机的冤大头。”

孟芫还是头一次见将自己称为冤大头的。

周萍倒是满不在乎,“我家那婆婆是个软面团子,孙向娣趁我不在家,天天上我家借缝纫机,我拿回去的吃的,她家孩子一哭,我婆婆心软也就给了。”

她左右没人,干脆都说了出来,“来的一多,我婆婆心里也烦,又怕得罪人,不好拒绝。”

周萍每天从供销社下班也都六七点了,孙向娣是掐着点来掐着点走,主打一个互相碰不见,她婆婆又觉得她天天上班累,不愿意拿这些事烦她。

要不是孙向娣昨天借缝纫机碰了一鼻子灰,大下午不干人事,别人问她为啥想借孟芫家的缝纫机,她给人咋说的,说隔壁嫂子看不上她,嫌她带孩子去,还有什么一看见她家娃就赶紧把柜子锁起来,防贼一样防她们。

周萍刚好走到那,听见也没咋注意,还是那嫂子问了一句,哪家的嫂子,孙向娣回了句王家的。

好家伙,她家那口子就姓王,她婆婆也有台缝纫机。

她回去一问,她婆婆也说了,周萍把孙向娣背后地说的那话给老人一说,气得老人家直抹眼泪。

周萍昨天下午特意请了假,在家守株待兔,等孙向娣那个臭不要脸的一来,劈头盖脸那是一顿骂,她才不管什么得罪人。

说白了,家里那口子都是当营长的,又不是一个团的,谁手能伸那么长管这点子屁事。

再说这事不管闹到哪去,她都是占理的,没理不要脸的又不是她,她怕啥。

她没给孙向娣说话的机会,先说她趁她和老王没在家,领孩子来骗老人家的吃喝,又说孙向娣占完便宜背后地里还说人家抠。

说完她门一甩,留屋外一溜人将孙向娣看的个没脸。

反正她骂的解气,婆婆也不生自个儿气了。

她想着要没孟芫拒绝孙向娣这一出,她估计还得被蒙在鼓里,干脆让人帮她留了一斤饼干,谢谢人家。

孟芫听了颇有几分好笑,孙向娣可真是占便宜还不忘背后嘴人,又贪又坏,连老人家的点心都惦记。

“那也是你凑巧了,我可担不得声谢。”

“哎呦,那当我给俩孩子买的,我家铁蛋还说和你家鱼鱼做好兄弟嘞。”她想起自家憨头憨脑的儿子就想笑,“你收下我以后才好意思让铁蛋去你家找鱼鱼玩。”

孟芫听到铁蛋这个名字才想起来,鱼鱼说给他和汤汤糖吃的孩子也叫铁蛋,原来是周萍家的娃娃。

孟芫笑了笑,“好,那我收下了。”

周萍爽朗一笑,“有时间来家里吃饭。”

“好。”

孟芫临出供销社门时,往周萍柜台上放了一斤桃酥,边走边说,“给铁蛋吃的,我们鱼鱼说和他是好兄弟。”

周萍望着一包桃酥失笑,怪不得铁蛋天天回来说鱼鱼可喜欢他舅妈了,张口闭口都是他舅妈,还闹着让他舅舅也娶个舅妈。

周萍心想,她也蛮喜欢鱼鱼舅妈的嘞。

孟芫还没回到家,远远看见自家门口四个孩子一排排坐在石阶上,一人手里捏着一小节黄瓜,啃的欢快。

见她回来,汤汤鱼鱼和小伙伴站起来,鱼鱼欢快喊了她一声,献宝似的将手里的黄瓜递给她,“舅妈,吃黄瓜。”

一小节被啃掉外皮的黄瓜脆嫩嫩,只是去皮的人没掌握好力道,坑坑洼洼,孟芫嘴角几不可察的抽了抽,握着鱼鱼的小手,将黄瓜塞回他的嘴里,婉拒他的好意,“舅妈不饿,鱼鱼自己吃。”

鱼鱼也没多想,用力的点点头,他吃了半天黄瓜皮,早就想吃没有皮的黄瓜了,他张嘴咬了一大口,声音含含糊糊,“舅妈你回来啦。”

孟芫摸摸他细软的头发,“回来了。”

一旁的铁蛋和阿梅都看呆了眼,汤汤鱼鱼的舅妈好温柔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