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便有不少人知晓谢琅带着一小郎君来了芳华楼。
昔日一起玩过的纨绔得知谢三郎也在芳华楼,便想去谢琅面前混个眼熟,然而全数被拦在了门外,见不到人。
戏台之上,轻纱罗裙美人端坐在上头弹琴,琴声悠悠,轻唱婉转,美眸一扫,如水柔情。
程娇听着曲儿心情正是不错,见门口拦下了要来见谢琅的人,有些奇怪:“他们不是来找你了吗?为何拦着?”
谢琅瞥了她一眼,似是颇有深意。
程娇不明所以:“你看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谢琅觉得这平康坊,以后还是少来为妙,“那些人轻佻轻狂,言语亦然不堪入耳,还是不听不见为好。”
他倒是不在意,可程娇一个女子,还是别听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为好。
程娇明白了:“那就不见了。”
听完曲,二人又看了一会儿舞姬跳舞,程娇正看得入迷之时,忽然听到门口有一女子的声音响起。
“三郎君可在里头?”
“李娘子请回,我家郎君今日有客人。”
“客人?可是那位程小郎?”李玉莲轻笑了一声,声音柔婉,“奴家也想见见这位程小郎,不知可否方便?”
今日之事,仅仅是半个时辰,便传得楼里到处都是。
大家私底下都在传谢三郎谢绝了那么多美人,原来是不爱美人,而是喜爱那些白净年轻的小郎君。
作为曾被谢三郎拒过的人,李玉莲也想来瞧一瞧这程小郎到底是什么样的小白脸,能以一男子之身与她们抢人。
长安城世家皆言谢三郎是个纨绔,只不过是占了出生的便宜,生在平清王府又有那样的母亲与舅父,大家贵女不愿下嫁。
可对于她们这些风尘女子而言,谢三郎可是难得的好选择,若是能得他赎身脱籍,或许就能做一个清清白白的人。
平康坊四楼,也不知道有多少娘子为谢三郎争吵过,凑到他面前的人更是无数,只是无一人得他青眼。
“不便。”临江直接拒绝,面色严肃,“李娘子请回,若是再纠缠,惹了我家郎君生气,便是不妥了。”
李玉莲望着门口好一会儿,斟酌片刻,最终还是无奈行礼告退。
程娇听着脚步声离去,啧啧了两声:“三郎君果然很受欢迎。”
看来他还是断袖好了,省得女子前仆后继往他身上扑,哼!
谢琅手中转着两颗核桃,懒散散地靠在椅子上,闻言侧头看她,挑眉轻笑:“程兄也是很受欢迎。”
说罢,他又笑,“程兄可是瞧中了哪个,叫她过来伺候也行,这等艳福,程兄应该是喜欢的。”
程娇使劲摇头拒绝,表示玩不过玩不过。
谢琅笑意更深了,心想着这小娘子还是得压一压的,不然,指不定就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赏舞结束,二人便一同离开芳华楼。
楼里的众人见谢琅真的领着一十四五岁的白净小郎君离开,无一不伸长脖子看着,待人离开之后,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当日,谢三郎疑有断袖之癖,与一白净小郎君出双入对的消息便在长安城传开了。
散学时分,消息传到了国子监。
程让一听脸都黑了:“你们说,那小郎君叫什么来者?”
“听说姓程,都唤他程小郎。”
“程!程小郎!”程让咬牙切齿。
“嗳,程四郎,你也别生气,那谢三郎定然是一时兴起,指不定过两天就没兴趣了。”
“是啊,不管怎么说,你家阿姐日后必定是谢三郎的正妻。”
“事已至此,你便是去揍人家一顿,也是于事无补。”
“就是”
众人如此纷纷劝他。
程让黑着脸道:“我没想找他算账,诸位,我先走一步了。”
程让说罢,也不管这些同窗,忙是叫随从让车夫将马车牵来,他要回家。
等回到家中,他便气冲冲去了四闲苑找程娇。
“程娇!”
“程娇!”
“大呼小叫做什么?”程娇正在屋子里坐着扇风,见他匆匆跑了进来,很不高兴,“程小让,我是你阿姐!”
敢指名道姓叫她,是不是最近没被收拾,皮痒了?
程让脸色难看,他冷哼了一声:“你是不是和谢三郎一起去平康坊了?”
“是啊。”
“你不用狡辩,我就知道是”等等!
程让睁大眼睛看着程娇:“真的是你,你就是那个叫程小郎的小白脸?”
程娇险些翻白眼:“什么小白脸,你不要胡说。”
程让脸更黑了:“就知道是你!”
这未婚夫一起逛青楼这种事,这世间上只有她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