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上有个道理叫‘及时止损’,察觉到前方是死路,便要赶紧换一条路走。
虽然说一刀割断颇有些伤筋动骨,可总比赔上一辈子要强。
“你还年轻,有大好人生,时下和离再嫁又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最多就是被人说一句嘴,你为什么非得和他们耗呢?
难道你就偏生喜欢那闻跃之,就算是他如此不堪,你也要和他过一辈子。”
程娴的脸色徒然一变,一会青一会红的,很是难堪:“你们都知道了?”
这些人都知道闻跃和男子在鬼混,知晓闻跃之好男色了?
程娴死死地握紧了拳头,觉得颜面扫地,万分难堪,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下去。
“又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这些日子以来,长安城里的人家知道的已然不少,这等情况下,便是你要和离,谁人也不能说是你错了。
“难不成你还要和闻跃之过下去?或是就那么舍不得闻家的富贵?”
程娴死死地咬唇,那嘴唇几乎都要咬出血来,她压低了声音道:“你懂什么,像是你这样出身尊贵,又嫁得尊贵的人,又岂能知晓我们这些人卑微的祈求!”
“程娴!”程娇生气了,扭头看她,“什么我出生尊贵,你就卑微了?是,我是侯爷嫡女,你是二房庶女,确实是有些差距,可你难不成就很差了?”
“你仍旧是侯府贵女,你的父亲也是正五品府尹,你是官家子女,纵然是为庶,可你的日子难不成就过得差了?选的郎君都是歪瓜裂枣了?”
“分明是你不知足,心太贪,总是妄想那些踮着脚都够不着的东西,一意孤行,这才落得今日这尴尬的境地。”
程老夫人给她选的亲事不好吗?
有勋贵世家庶子,官员嫡子庶子,还有上进的寒门学子,而且比比都是查过人品的,日后嫁了,纵然没有泼天富贵,但至少也会富足安稳一世。
“可是凭什么!”程娴仍旧是不甘心,“凭什么好人家你可以嫁,程姝也可以嫁,甚至程妍都可以嫁,但到了我这里,就成了我贪心了。”
“我不过就是想嫁一个好人家,嫁一个好夫君,怎么就贪心了!”
程娇:“”
“算了,我不和你说了。”
真的是心太累了。
说实在的,程娴一个官宦世家的女郎,这出身已经是不错了,能选择的亲事也很多很多,家中也愿意为她安排,可她总想爬到枝头最顶端,摘下最好的花。
若是她自己有本事让对方不计她的出身也愿意娶她,那是她自己的本事。
可她没这个本事,身份不够,摘不到,她又恨命运不公。
要是这么算,我还想做女帝呢,老天爷不给我,岂不是不公?
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铃铛,替我送她出门,我先回去了。”
程娇气得都不想送她到门口了,掉头就匆匆往回走去。
程娴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寒风吹来,她那心头涌现的不平不甘也被压下去许多,那一张脸沉了下来,仿佛是渡了一层冰霜似的。
“四娘子请吧,婢子送你到门口。”铃铛出声,请她离开。
程娴扫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往外走去。
铃铛跟在她身边,心中一连吐槽了她好几句。
这位四娘子嫁了人之后,真的是脑子越来越不好了,今日分明是夫人的好日子,她作为姐妹,上门来作客说那些不好听的话,还把人惹得生气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程娇回到待客苑之后,一连灌了两盏茶才冷静下来。
程妍问她:“她是不是又招惹你了?”
“她有病。”程娇真的是觉得程娴有大病。
程妍摸着肚子,叹了口气道:“算了,你也别管她了,等年底父亲回来长安述职,让父亲来管吧,连父亲都管不了,她一意孤行,那就由着她去吧。”
好言难劝该死鬼,既然是想受罪,那就由着她去了,她们这些人也不必为她发愁生气。
程娇深吸一口气:“下回她再这样,我是不会再请她了,我请个客还得受一肚子气,什么毛病,我可不受这个气。”
谁还没有脾气了,请你来做客还要看你脸色,你还是哪儿凉快哪呆着去吧。
纪青莲赶紧递上一块烤肉,让她消消气:“莫气莫气,气坏自己反而叫仇人如意。”
聂静云劝她道:“她就是钻了牛角尖了,自己想不通,也不愿想通,你也别和她一般计较,计较起来,也是自己生气。”
程妍道:“我看要她看开是很难的,她这人其实有点像我母亲,固执得很,一旦认定一件事,便不会承认自己是错的。”
兰氏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错,到了如今,还仍旧故我。
程娴也一样,她不觉得自己有错,不承认自己走错路,也不愿回头,只会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