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我不解的,还是这杯茶。 茶叶在水里渐渐舒展,最终变成了深绿色夹杂淡棕色的茶叶。 但是这茶水,居然是一种淡淡的紫色。 我虽然生在农村,没见识,但好歹也是读了五年小学外加快一个月的初中,茶叶的几大类型我还是知道的。红黄黑白绿青六种,我可没听说过什么茶居然是这种颜色。 不止我一人感到好奇,陈院长也发现了这杯茶的不同寻常,加紧拍马屁。 “哎呀,张领导您的茶可不多见啊,饶是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种颜色的,今天能喝到这杯茶,走运了。要知道,百色紫为尊啊。” 张领导对于马屁很是受用,看了两眼茶。 “呵呵,是以前下乡的老朋友送的了,我也不认识呢。” 又攀谈几句,陈院长也不聊业务上的问题了,而是话锋一转:“领导,我上次跟您沟通的,能帮您再生一个儿子的办法,便在这位刘师公的身上了。” “哦?你之前是这么跟我说过,我确实挺感兴趣的。毕竟要响应号召,我还能再生一个,可要是这一胎也是女娃,那这辈子就都没机会了。” 陈院长看了看刘汝香,使了个眼色。 “你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如意顺遂。”刘汝香说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我玉门刘氏从明朝万历年间传承至今,从未断绝,其中依靠的,主要就是这身师公法的本事。其中最擅长的便是一招架桥求花。何谓架桥求花?我们壮家人认为,花为人魂,人死花归山。如果有妇女怀孕生产,花婆就会从花山摘花赐下,如果是梧桐花,那么生出来的就是女孩,如果是红花,那么生出来的就是男孩。”刘汝香缓缓解释,说得是非常清楚、非常详细了。 可面前这位张领导显然是不感兴趣,同时,面色一凛。 “咳咳,这个传说故事很好。不过,我们还是不能忘了我们的身份,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再谈了。我原以为是什么高科技手段,再不济也是偏方,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东西。算了吧。” 陈院长看到领导这个架势,当场急得满头冒汗,不停地看着刘汝香,好像是在用眼神告诉她,你快露几手啊! 刘汝香笑了笑,呢喃道:“您怎么就认为这些东西是假的呢?试想一下,如果我们用的都是一些骗子把戏,玉门刘氏何德何能传承数百年不断绝?” 张领导冷冷一笑:“不要说这个,那是以前我们没下死手,留你们一条活路。没想到现在弄到我身边了。陈院长,你的原则性有重大问题啊,怎么能和这种人结交。一个年轻女娃,带个半大孩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就敢装什么壮家文化的佼佼者,我看,是骗子差不多吧。” 我们都没想到,张领导居然会把话说的这么死,等于是直接打了刘汝香的脸,还等于是顺道给陈院长臭骂了一顿。 我心里有那么一下子,差点就恼了,根本没想到这个老逼登这么说我师父,恨不得一杯热茶泼他脸上去。 刘汝香端坐在沙发上,目光一冷,轻轻哼了一声。 这种做派让张领导更加不舒服了,好像是老糊涂了一样,直接赶人:“陈院长,你带着你的朋友走吧,我还要休息,不要来打扰我了!” 陈院长呆呆地坐在那儿,如遭雷击,脸色苍白,好像下一秒就快倒下去了。 他心里想:这次花费这么多,肯定是打水漂。怎么会这样呢,弄巧成拙了,这以后再想进步,怕是不可能了。 他咬着牙,心有不甘,但形势比人强,只能点头:“是,非常抱歉。” 而就在陈院长站起来的时候,刘汝香这时候捧起茶杯,开口了:“你硬要赶我走,也不是不行,可你们难道不好奇这是什么茶吗?都泡好了,不品一番茶多可惜啊。” 张领导被这么一打岔,心态平了一些,冷冷问道:“既然你见多识广,那么说说,这是什么茶。” 刘汝香面色平静,把茶杯放在茶几上,用两手仅仅捧着杯身,也不嫌烫,目光则盯着茶杯的水面。 很快,蹊跷的事情发生了,茶杯里的茶叶明明已经完全浸润了水后沉底,可现在居然慢慢漂了上来,湿的茶叶全都浮在了水面之下。 刘汝香松开杯子,直接用手把那一小把湿茶叶捞了上来,摊在手心。 “既然你们都好奇,那我就解释解释。” “这种茶,叫做紫鹃茶。” “因为它本身的历史就不长,是八十年代中期在滇省发现的一种新型茶叶,所以二位不认识,也很正常。” 说着,刘汝香把那一把湿茶叶放在手心上握住,然后几个手指之间开始揉搓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