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1 / 3)

在马场待了一个星期,还是带着来时的那点行李,赵悦继续启程。

刚从高铁上下来,手机就响了。

“小悦啊,我到地儿了,停车场等你啊,下来就能见着我了。”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说。

赵悦跟随人流慢慢往出口走,隔着口罩用不太清晰的声音回他:“诶,郝叔,我很快下来。”

到了停车场,距离入口几步远的地方停着辆打着双闪的小轿车。

赵悦看了眼车屁股的牌号,确认是自家车没错,叩了叩窗,车门一拉弯腰溜进副驾驶。

“郝叔,怎么是你来呀,我爸呢?自己女儿回家都不来接啊?”赵悦一进车便摘了口罩,大大咧咧问道。

车子打了火往出口开,被叫郝叔的男人盯着前方慢慢汇车,一如既往地温蔼和气,笑笑说:“你爸他中午喝了两杯,开不了么,就我来了呗。”

郝叔全名郝正义,年岁五十。

还是小小子时就跟着赵悦老爸出来讨生活,一块儿白手起家一道儿娶妻生子,风风雨雨好多年,是一条裤子两人穿正当当的铁杆兄弟。

两人老婆还是闺中密友,哥俩一人娶走一个,在赵悦这儿是比亲叔叔还要亲的关系。

两家住同个小区不止,还得是上下楼。

赵悦摸摸车头上一黑一白两只抖一抖的小猪,打趣道:“还得是我叔,最近有出什么新鱼竿不,大闺女给买,让老赵头白羡慕去。”

小辈儿的亲近让郝正义很受用,眉眼弯弯说:“我就说生闺女准没错儿,绝对不白疼~”

午后阳光明亮又温和,透过车窗暖洋洋地铺在身上。

赵悦落下半截车窗,独属于石门的气息跃过半截窗缝猛地窜进鼻尖,唤醒身上休眠已久的被叫做眷念的细胞。

绿油油的国槐树飘着清淡芳香,人行道上锈迹斑驳又焦香阵阵的烧饼火桶,放学坐在爷爷后座的小鬼头,总爱抢占斑马线的电驴大军。

一切的一切都让赵悦熟悉心热,自在放松。

车子一路开到洋务老街一家门头挂着“诚义贸易有限公司”的店铺的门口停下,赵悦跳下车,先一步进了门。

虽然打着“公司”的名头,但装修却跟普通公司一点不搭边,从外头看着更像一家古玩店。

四家店面全部打通合成宽敞通透的整间,里边儿多是木梁雕花。

进门处一座小型假山潺潺淌着水,几条小鲤鱼欢快地游来游去,袅袅檀香悠然扑鼻,十分古色古香。

绕过假山再往里走,就能看到一架体积庞大到足以将整间屋子一分为二的多宝格,气派地立在屋子中央,生生把屋子隔出内外两个空间。

外边摆着敦实大气的茶桌木椅用来会客,里边则是几个小屋,用来办公。

多宝格上的摆件就不怎么讲究了。

外围摆的是瓷瓶,笔架,熏炉等各式各样的摆件儿,中间显眼的格子摆的是赵悦从小到大的奖状奖杯和一些家人合影。

风格杂乱无章,相当混搭。

但主人家更想让人注目和显摆的东西倒是众目昭彰了。

几阵不同的男声从里间其中一个屋子传出来,有说有笑热火朝天。

赵悦熟门熟路地往出声那处走去,不大的屋子已经坐了好几人,都围着茶桌正聊着天。

主座上给众人添着茶的那位中年男人就是她家的老赵头。

说是老头实际一点也不老,也就比郝叔大三岁。

穿着干净得体的蓝白条纹Polo衫,发际线完全和年轻小伙有得一拼,不算短的发根支棱着,边提着茶壶边侃侃而谈,妥妥一位有模有样精神抖擞的中年老帅哥。

赵悦双手交叉倚着门框,笑意里带着点小顽皮喊了声爸。

听见声儿的众人回过头来,赵悦摘了帽子呲了个大大方方的牙。

宝贝闺女的声音赵诚隔着十里地都能一耳听清,哪里还需看清人才动作。

茶壶往桌上随意一搁,快步朝着赵悦走来,笑容比刚才明显灿烂了好几度,难掩雀跃“诶,我宝贝大闺女回来噜,可想死我了”说完张开双手就要拥抱。

赵悦拍开他伸过来的手,半真半假地质问他:“你想个啥?那么想怎么也不见你去接啊?”

被精准戳中痛点的赵诚回头凶巴巴瞪着茶桌上另外几人,“说!是不是你们非拖着我喝的?我大闺女跟我生气了,赶紧过来摆平!”说完转回来委屈地挠了挠被拍开的手背,继续告状:“都怪你这班不干好事的叔。”

郝正义停好车从外头进来,正好看见赵诚被敲打,看热闹不嫌事大,特地把新得来的礼物炫耀一番:“别瞎喊,这可是我接来的大闺女,还给买新渔具呢,你有吗你就喊?”

赵诚怀揣着懊恼和妒忌指控他:“好你个郝老三,还管小孩儿要东西,你脸呢?”

郝正义搭着赵悦肩膀光明正大地显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