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塔(1 / 2)

福嘉脑子嗡嗡响,李墨砚还在得意洋洋地感慨道:“兰驸马啊肯定是晓得这段日子陪不了你,多好的人啊,抛却嫉妒之心,很有夫德。”

田皇后不是很乐意:“夫德妇德,应当是守忠贞,不背弃夫君或娘子,而不是给他们找个小。”

福嘉都没空管他们夫妻的事,她就在想,兰烽,抛却嫉妒之心?

她宁可相信兰烽是抹不开面子,才宁可默许她找别人都不同意和离,也不相信他能抛却嫉妒之心。

不过也是,两人若是好几年不见,年纪轻轻的,久了,身边自然有知冷知热的人。可是好好的驸马,叫公主休了,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这倒是她一开始欠考虑了。

田皇后看福嘉沉着脸琢磨什么,知道一准没好事,她解释道:“我听墨砚说,殿下头痛的旧疾,是救兰四厢落下的。”

福嘉没往心里去:“这样啊,好像我那时候烧坏了脑子,不记得了。”

李墨砚这才想起来:“对对,阿姊,说这事的时候,兰烽也在旁边,你不晓得他那个表情,哈哈。”

田皇后瞅了福嘉一眼,催促他:“什么表情呢?”

李墨砚回想着:“先是很惊讶,接着好像特别感动,最后一言不发,像丢了魂儿似的,靠着墙角浑身发抖。”

他话题又转回去:“就是那时候,他说他绝对不会同你和离的,依朕看,是真心实意的。”

福嘉叹气,恩情,感情,她和兰烽一样,对彼此的情谊都是复杂的吧。

后来宫里又送了一次人来,这次人少,一共才三四个。那几日福嘉住在行宫,白禾和白苗在府里,没法子拿主意,就先安置下来了。

这一次送来的人,里面有一对双胞兄弟,眼头活络。福嘉不在的那几日,他两在府里不当闲人,后院里劈柴送货的差事,都被两人包圆了。

等福嘉回来,这两个活宝已经能同公主府里的中官、侍卫称兄道弟了。

福嘉一听说又送美男子了,脑壳子都疼:“打发走吧。”

白禾为难道:“旁的人倒也好说,大林二林这些日子出了力,是不是要给些喜钱?”

白苗也说:“他两不像是来当面首的,我听说他们家境贫寒,以为来公主府是做侍卫,到处打听俸禄呢。”

福嘉拨冗让这二人露脸。

李墨砚是听进去话的人,挑的人比上回合眼缘多了。双生兄弟,星目剑眉,肩背宽阔,正干着粗活呢,弟弟腮边沾着点儿灰尘。

福嘉凑近了看这张脸,少年眸子闪动,身侧的手不安的动了动。

“几岁了?”福嘉柔声问。

二林怯怯答道:“十九了。”

白禾心中暗喜。

殿下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难道后半辈子就这样守活寡?有个看顺眼的侍奉着,总好过念着远在天边那个脾气倔得像驴的。

福嘉倾身,用食指抹掉他脸上的灰尘,又问:“会射箭,或者舞刀吗?”

二林脸涨红,像熟透的果子,他点点头。

后院的靶子搬出来,是兰烽留在府里的,福嘉想像有一天兰烽知道自己的东西,被拿出来给别的男人用,气急败坏的样子,有点想笑。

大林二林依次张弓,居然技艺都十分出色。

府里的宫女黄门们都在鼓掌,白禾道:“二位郎君如何有这样的好箭法?”

二林不好意思地笑道:“不瞒着殿下,我和阿兄都是猎户出身,歪打正着,让娘子们见笑了。”

福嘉看得出神,却一直没开口。

白禾问:“殿下,怎么样,留着消遣消遣?”

福嘉摇摇头:“算了,还差点意思。”

她发着呆想,漂亮又能干的郎君,满地跑。那兰烽又有什么不一样之处呢?

除却父辈的光环,前世身份的压迫感,兰烽特殊些的地方,无非就是脾气倔,性子傲,偶尔还有令人费解的霸道。难不成她是有点自虐倾向的?

白禾十分惋惜:“穗穗的陪嫁,还缺几个家丁,不如把大林二林列在单子上。”

陪嫁给了穗穗,只要她交代一声,若是以后福嘉想起来,叫回公主府,还不是左手倒右手的事儿。

福嘉哪会看不出她那点儿小心思,她笑了笑:“行吧。”

除夕那日,下了一场大雪,福嘉早早搬到行宫来,穗穗和白禾陪着她。屋里暖融融的,只开着一扇窗。

福嘉看着坐在毯子上,同白禾拌嘴的穗穗,前世她在这座行宫里,是没有这样好时候的,做人是不是应当知足常乐才对。

白禾伶牙俐齿,穗穗说不过她,用蛮力推了她一下。

白禾道:“你马上要做人家新妇了,还这么粗暴,我看孔五郎都打不过你。”

穗穗气死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福嘉勉为其难地拉架:“好了好了,别把穗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