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2 / 3)

便睡下了,中间醒过两三次。”

福嘉捧着药盅的手轻颤,点头往里面走。

两人在耳房待了片刻,药温着,李亨那边忽然有了响动。福嘉端着药走过去,跪在榻下:“阿耶?”

李亨睡的糊里糊涂,听见福嘉的声音,眼皮还未掀开,便喃喃道:“嗯……三儿啊。”

福嘉别开眼,喉咙哽咽:“哎,阿耶,起来吃药了。”

婢女要去李亨起来,他似乎还未全醒,但总算睁开眼。

眼前,首先看见的是跪在床尾的兰烽,他眯着眼,道:“景延啊,你怎么也来了?”

兰烽看了一眼福嘉,两人面面相觑。他轻声道:“陛下……”

李亨叹气,指着他道:“景延,你立了大功,朕想给你升兵部尚书,从二品,兼任河东路经略。不晓得你可愿意?”

福嘉诧异不已,兰烽立刻叩拜道:“陛下,儿臣是兰烽,是福嘉的驸马,不是兰景延。”

一时间房内静的只能听见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李亨长喟一声,定了定神:“哦,是平野啊。”

他由福嘉和婢女扶起来,终于看清楚了:“景延已经故去多年,是朕睡糊涂了……”

福嘉骤然有些烦躁:“阿耶,吃药吧。”

李亨吃完药,又与兰烽拉了几句家常,他说话中气十足,行动也自如,喝完药还吃了一整碗鸭血汤。

福嘉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

她待他睡下,便也同兰烽一道回府了。回去路上,谁都默契的没提李亨的身体状况,包括他对着兰烽的一反常态。

李亨说那番话时,福嘉看见兰烽眸子亮了一瞬,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

官拜将相,封疆大吏。哪个好儿郎能不心动?况且兰烽凭着自己,有能力得到这一切。

只是福嘉也知道,他现在是真的不贪这份功勋,只求她好好待他。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天气说凉便凉下来。福嘉每隔一日便要去李亨床前侍奉汤药。

她发现自己仿佛是个感情上天生的糊涂蛋。对男人的喜爱不咸不淡也就罢了,对父亲和弟弟的亲情,也很难如母亲对家人那样甘于奉献,不计前嫌。

她看见李亨缠绵病榻,心里不落忍,也愿意尽心尽孝。但是看见街上同父亲亲近的小丫头,看见并州厨娘同母亲亲密无间,她又觉得很遥远。

北方又快要到了“防秋”的时节。和谈不能再拖,否则必然又有一场混战。

兰烽离京那日,福嘉在府中同她别过。他不让福嘉送他去城外,这段日子,福嘉肉眼可见的瘦了。无论是因为担忧李亨,还是为今后肩负的重担,兰烽想起刚回来那日折腾她,为一时贪念后悔。

福嘉嘴上说不送,还是悄悄去城外看他了。送行的官兵家眷很多,乌泱泱的人群里,刻意打扮过的福嘉并不显眼。

但是她一眼就在众多将士中,看见策马立在队伍最前方的兰烽。

兰烽乌色甲胄,面如冷玉。长腿束在一双玄色乌皮靴中,闲闲蹬在马镫上,侧目同绕着他打转的孔五郎,低声说着什么。他挎着的高头大马,正是她前日从黑市花了四百多贯钱,拍卖得来的上好河曲马。

几个看热闹的小娘子挤在一处,大部分都是在看孔五郎的。有一个忽然道:“最前面的是兰驸马吗?我看比孔五郎俊,福嘉殿下真会挑。”

福嘉看了她一眼,心道好眼光,忍不住笑了。

另一个却说:“就是看上去脾气不大好,不晓得服不服殿下管教呢?”

福嘉心道,那可太服了。

兰烽长了副冷若冰霜的面孔,实际却如这匹河曲马,性子沉稳、百依百顺。

吉时一到,队伍向北方拔进。兰烽高斥了一声,扬鞭催马,笑着与同袍及随行使臣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福嘉从没看过他这样意气风发,他在她面前向来安静,总是默默站在她身后。她一时走神,直到穗穗催她,才发现人群都已散去。

兰烽骑在马上,心情的确大好。武将爱马,同僚们看着他大清早,骑着如此教人眼馋的宝驹,各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孔五郎是这次和谈的副使,他文官出身,也看着马直了眼:“太帅了!太招摇了!这得多少钱?”

兰烽得意得扬了扬唇。

孔五郎意会一笑:“烽哥哥,是福嘉殿下送的吧?”

“以后别这样叫了,肉麻,”兰烽咳嗽一声:“听殿下说,上次令堂给你说了户部侍郎家的三娘子,相看了?”

“那……烽哥?”孔五郎调侃道:“没见,阿娘还哄我呢!说去给我买刀,路上我从牛车里翻出来跑了,聪明吧。”

兰烽故作长辈,语重心长道:“该见见的,父母总不会害你,万一看对眼了。”

孔五郎嗤之以鼻,握着缰绳,白马绕着兰烽的黑马打圈圈:“你以为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