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花费的这点银子,对于富商而言,开销都比不上他们的一次婚丧嫁娶的十分之一。 其实这些人也给贺今朝准备了非常奢华的宴会,宴会后的环肥燕瘦也早早的准备好了,任君挑选,很有针对性,皆是以八个为一组的,保管是贺今朝这个土鳖不曾享受过。 因为一掷千金这活,他们都非常擅长。 花钱都花出花来,可不是一般人。 但问题是贺今朝根本就没进去扬州,自然就没享受到这次奢华的晚宴。 徽商是在王朝的庇护下得到疯狂的发展,享受到了许多特权和优惠的经营权。 他们的商业资本是伴随徽商不断向缙绅渗透和转化而逐步增殖的,一般商人是无法与他们竞争的。 这些人是大商人、官吏、地主三位一体的阶级。 徽商势力发展的黄金时代是明中叶至清中叶,但现在被贺今朝一手斩断。 缙绅势力的衰落以及被锤匪打击,使他们失去了政治靠山,可以预料的指定会衰落下去。 这些商人跑回老家后,聚集在祠堂内商讨,到底该如何对付贺今朝。 “莫不如反了!” 郑家祠堂里有人出声,家中掌舵人为贺今朝半差死了,一直都没有得到帮助。 现在贺今朝又把他们的盐田都给没收,强迫他们想要做这个买卖就得守他的规矩。 这如何能行? “可锤匪士卒个个凶悍,我们的人呢?” “你我家中奴仆、佃仆都不止万人,这徽州地界如此之大,我们要联合起来对抗贺今朝。” “对,我们一退再退,终究所有财物家产都会被他所得,连性命都得不到保证!” 徽州的绅衿地主,富商大贾,一直有豢养家内奴仆的习俗。 这些奴仆可因赢得家主欢心,被“开恩”婚配成家。 主家拨出一些屋地供其居住佃种,使其变成佃仆。 这和两晋时的“免奴为客”大致是一样的。 也可因忤逆家主被驱逐出外,以租种田地谋生。 除了这些人,还有因为没有栖身之所,被迫投到地主庄屋居住沦为奴仆。 为了葬人,葬在了地主的地中,死者的后人要沦为奴仆。 朱元章要是在这个地界,那就得给义惠侯刘继祖当奴仆,别想着去外面了。 最大的来源,还是活不下去,卖身为奴。 这些人多是牛马。 当然因为获得主家赏赐,会成为高级牛马,用来管理大批的牛马。 惩罚牛马什么的都是高级牛马做的。 赏赐都属主家下发的,手段玩的很熘。 这些商人想要反制贺今朝,但终究没有人胆敢第一个吃螃蟹,公然打出旗号。 贺今朝命人砍杀的那些脑袋,足够让他们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徽商们最先得到的却是贺今朝发往南直隶各地的谕旨。 大锤元年九月谕旨: 有人效逆明裹足者,重治其罪。 元年以后所生之女,禁止裹足,禁止溺女婴。 若有违法裹足、溺女婴者,其父有官吏者夺职定罪。 兵与民则交付各地县衙责八十板,罚入无偿劳役营。 里长不行稽查,枷一个月,责四十板。 知县以下文职吏员有疏忽失于觉察者,听军机阁处理。 于此同时,禁止奴隶买卖,所有奴仆全部脱籍,查封妓院、打击高利贷等等。 废除奴隶的风也吹到了这些徽商这里,他们拥有大批的奴仆。 佃仆一般都没有土地。 这里是七山半水半分田,两分道路和庄园。 郑家的祠规还写明,地及山亦不得私自置卖。 故而这些人只能靠租佃为生,分散在山间的庄田或坟边,与虎狼,枯骨为伍。 有的则居住在村口、河边、路旁,以便替主家巡更、警卫。 他们的房子粗陋、矮小、潮湿、阴暗,同主家高敞堂皇的楼房形成鲜明的对照。 生存条件也极其恶劣。 终年过着牛马般的生活,妇女白天劳动,夜间还得从事纺织。 而一年所得除交租外,剩下来的,食不足以果腹,衣不足以蔽寒。 他们多是冬天上山挖掘蕨根充饥,夏麦登场时,则用糠屑掺杂米而食。 披星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