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苧睡醒后，见他还睡着，眼底有些暗青，便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一片温凉，一切正常。

杨轩凌睁开惺忪的眼，漆黑如夜的深邃眼瞳，声音沙哑，“醒了？”

“嗯，昨夜难熬了吧。”云苧知道玉丝藤露的效果，所以看到他的眼底，就知道昨夜应该没得好睡，“继续睡吧。你这身伤，也只有睡觉才好的快。”

“我没事。”说话就要起来。

云苧按住他，“再睡会儿。”

杨轩凌皱了眉。

云苧笑道：“不是想要娶媳妇吗？那就得有个好身体啊。”

杨轩凌一怔，诧异的看着她，“你答应嫁给我了？”

云苧站在床边，伸了个懒腰，“还没，但起码你得有个好身体吧？”

杨轩凌看着她，慢慢躺好，“那下半晌我去看店。”

“也行，快睡吧。”云苧给他掖了掖被角，转身就要走。

突然，她的手被拉住了。

云苧回头，看着拉住她的杨轩凌，“怎么了？”

“这个……”杨轩凌从枕头下，摸出了一根做工稍微粗糙的木头簪子，有些别扭道：“给你挽发。”

云苧看着簪子，笑道：“只有嫁了人的女子才能簪发。”

杨轩凌见她没接，再看看做工粗糙的簪子，收了回来，“嗯，我会等你答应我的时候，送你更好的。”

一只略带操持薄茧的手，拦住了他的手，“可我已经嫁了四回了。”

老张和小八看到云苧时，发现她没有蒙着头巾，而是用一根木簪挽起来了，露出了整张秀色的脸庞。

“东家，你真好看啊？”小八口无遮拦。

老张抬手一巴掌，糊他头上了，“废话，东家本来就好看。”

“对对对，东家是更好看了。”小八忙改口。

云苧笑嗔，“少废话了，明天刘员外家办寿宴，要三只烤全羊。定金三百两已经收了，你去孙师傅那里牵三只五味羊来。”

她这里的烤全羊，是桑城一绝，价格也是食堂甚至是桑城最贵的一道菜，一只羊要五十两银子，但吃过的人，无不称赞。

“好嘞。”老张立刻激动起来，大厨还是喜欢做大菜的。

小八也道：“我还没见过五味羊呢。”

五味羊是云苧用五种中草药调配的特制饲料，请养羊老手孙师傅精养的，专供五味食堂。

而每半年她光是卖烤全羊，就能赚取上千两的银子。

“那你跟着老张一起去看看。”云苧把写好的食材单子，递给老张，“顺道把菜也买了。”

“好，我这就去。今天宰羊腌肉，也挺紧着。”

老张和小八离开后，云苧把昨天杨轩凌记得账翻看了一下，写的都很清楚，并无错账，又算了一下盈利。这一算，发现赚的比前天还要多三两。

“果然，财色是一家啊。”好看的门面，确实是有招财的好意头。

又准备了一些食材后，有客人上门，云苧下厨招呼客人。

而在她忙的时候，杨轩凌从后院出来，帮她看柜台。

忙忙碌碌的一天又过去了。

期间云苧几次让杨轩凌回去歇着，他都固执的在柜台前陪着她，仿佛在宣示什么主权。

而五味食堂东家养了个小白脸的传闻，也不翼而飞。

云苧知道的时候，这件事已经渲染的差不多半城风雨。

反正她都已经浸过猪笼了，也没人能再把她怎么样，至于名声，作为一个四嫁寡妇，对名声已经置之度外了。

“你是我养的小白脸。”云苧给杨轩凌上药时，诙谐笑道。

杨轩凌头上已经长出了寸长的短发，有伤脱痂的地方，在云苧的药膏下，也复长出了细细的绒发。

“可以的话，我不想做小白脸。”

“嗯？”

“我想娶你，做你的夫君。”从刚开始说这句话的不自在，杨轩凌已经很淡定了，完全就像是在说：要不要吃饭，我去做。

云苧默然。

“第三百八十四遍。”杨轩凌又跟了一句。

云苧无语：“……”

一只雪白雪白的小鸟，落在了五味食堂的后院枣树上。

它用金色的喙挠了下翅膀。

杨轩凌似感应到了它，朝窗外的枣树上看，看到小白鸟时，眼瞳骤然凝缩，然后对云苧道：“剩下的我自己擦。”

“行。”云苧也不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