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官军骑兵先是朝冲过来的农兵射出手中的箭矢,随即拿起兵器,策马冲杀过去。 “长枪手结阵上前!”陈庆福朝着使用长枪的农兵大声喊道。 几个反应快的农兵急忙平端起长枪在胡同里站成一排,堵住了本就不宽的胡同。 “火铳手抓紧上药子,支援前面的长枪手。”陈庆福又对跟自己从院子里冲出来的农兵大喊。 官军骑兵被长枪挡住,纷纷拉住缰绳停了下来。 手中重新拿起弓箭,张弓朝挡在前面的农兵射出手里的箭矢。 几个手持长枪挡在前面的农兵被射翻在地。 陈庆福看着挡在前面的几个农兵倒下,抬起手里的火铳朝着前面开了一铳,同时扭头对另一边的农兵喊道:“再来几个长枪手顶上去。” 说完,他抓紧为自己手里的火铳装填药子。 然而等到的确实几支箭矢射了过来。 身边有使用火铳的农兵倒下,陈庆福在地上一个打滚,滚到了一侧的墙根下面,侧头看着另一边,却发现不少农兵畏畏缩缩的根本不敢上前。 见状,他大声喊道:“火铳手死光了你们更难活命。” “跟我来!”吴桐从一旁的农兵手中夺过长枪,率先向前面冲去。 几个农兵跟了过去。 胡同再次被堵住。 “镇长!” 不知谁突然哭喊了一声,陈庆福急忙抬头看过去。 吴桐胸前中了一箭,人一头栽倒在地上,嘴角有鲜血溢出。 除了他之外,另外几个农兵也都受伤倒地,其中一个伤到了手臂的农兵连滚带爬的往后逃去,手里的长枪早已丢在了地上。 陈庆福一言不发,红着眼睛给自己手中的火铳倒进药子,右手拿着通条使劲把里面的药子压实。 四周的农兵不断地有人往后面的逃去。 陈庆福没有做任何阻拦,任由那些逃走的农兵自行逃命。 这个时候留下是死,逃走说不定还能争得一条活路,这些农兵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好了,以前他在军中的同僚都很难坚持到现在。 砰! 一道火铳声惊到陈庆福。 他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就在他身后不远处,还有几个火铳手和长枪手留了下来。 留下的农兵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和他一个村子,也是他带过来的农兵。 一个手里拿着火铳的农兵猫着腰来到陈庆福身边,咧着嘴说道:“队长,要死咱们一起死。” 嗖! 一支箭矢正中他的一只眼眶,连挣扎都没有,当场死去,手里的火铳滚落到了陈庆福的脚边。 陈庆福张合了几下干裂的嘴唇。 死的这个人比他小几岁,他记得自己还小的时候,对方像一个小尾巴,喜欢跟他们这些大孩子玩,如今却死在了他眼前。 心中千百般滋味,眼眶红了又红,泪水只在眼眶中打转。 手中装填药子的动作却始终没有停下来过,很快火铳装填好了药子,他抬手朝着前方一个朝他这里靠近的敌骑就是一铳打过。 十几步的距离,虽然没能一铳要了对方性命,却也把人从马背上打落掉到地上。 四周零星的火铳声响起,迎面的箭矢也射了过来。 陈庆福顾不上再次为火铳装填火药,连忙往旁边滚去。 嗖!嗖!嗖! 几支箭矢射了过来,其中一支射中他的右小腿上,撕裂的疼痛让他嘴里发出了一声闷哼。 嘴里大口喘着粗气,他侧头看向自己周围的同伴。 使用火铳的农兵除了他之外,只剩下两人,拿着长枪的农兵剩下四五人。 “镇长,黄泉路上等等老子,老子等会儿就找你去。”陈庆福看了一眼扎在腿上的羽箭,嘴里骂着脏话。 他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能逃的都逃吧,活一个是一个,不用留在这里陪老子一起送死。”陈庆福冲那几个农兵喊道。 然而,那几个农兵没有动。 “滚,都他娘的滚,滚呀!”陈庆福手里抓着地上的泥土,用力朝那几个农兵丢过去。 泥土在半空中散开,落到了地上。 几个农兵还是没有动。 见状,陈庆福也不再劝,自己手里掏出一个纸壳,把药子倒进火铳里,嘴里面嘟囔道:“老子真是他娘的疯了,傻到留下来和上百的骑兵拼命,老子后悔了,老子就不该听那个狗怂镇长的话,不该带着农兵过来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