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民心,就算一时得势,迟早也会一朝散尽。”廖文广手捋胡须的说。 邻桌的读书一脸赞同的点头说道:“所言不错,刘贼如此行径,定不得长久,只可惜朝中尽是昏庸之辈,不然只需一支天兵,大同便会有多地揭竿而起,恢复朝廷正统。” “不会吧!”廖文广佯装不解的说道,“大同不是粮食丰收,百姓自当拥护才对,怎会选择与其相背。” 听到这话,读书人一撇嘴,道:“粮食丰收也是那些贱民得了好处,失去土地的人家可不这么想,地里若是青黄不接,失去土地的人家心里还好受一些,偏偏刚失了土地就是一个丰年,你们谁,搁谁身上谁能忍下这口气。” 他一脸愤愤不平。 “真是太过分了。”廖文广附和了一句。 读书人看了看两个人,羡慕的说道:“二位幸亏不是大同本地人家,要不然二位家中这一次也会跟着一起受损。” 能来代王府用饭的人,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眼前的读书人虽然不认识廖文广和孙传庭,却也能看出这两个人的不一般,又都是在代王府吃御厨的膳食,家中自然家业颇丰,少不了土地房屋。 “说来也是庆幸,若那刘将军发兵太原府,怕是我家中也会和兄台一样,折损许多。”廖文广佯做庆幸。 读书人端起桌上的酒盅,拿在眼前,口中叹息一声,道:“只愿朝廷解救像我等这般人家于水火之中。” “会的,相信朝廷不会不管咱们的。”廖文广出言安慰。 “但愿吧!” 说着,读书人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读书人一边吃菜,一边喝酒,时不时发上几句牢骚。 心思不在吃饭上的廖文广,有意无意的从读书人嘴中套出一些自己想知道的言语,最后见读书人有了几分醺醉,便与孙传庭一同离开了代王府。 马车一直等在代王府对面的九龙壁旁。 一同而来的下人和抚标营的兵卒一直守在马车周围。 他们自然没有资格进代王府用饭,不过,因为代王府成了百姓喜爱逛的一处景致,街上有不少卖吃喝的摊子。 不需要花费多少,便可以吃得很饱。 守在马车周围的人轮番去这些摊子上用饭,等廖文广和孙传庭从代王府里面出来的时候,他们也差不多都吃过东西了。 廖文广和孙传庭先后登上了马车。 “去总镇署吧!”廖文广交代了赶车的车夫一句。 很快,队伍从九龙壁下面离开,沿着大街往总镇署所在的那条街上行去。 “看到了没有,这些逆匪在大同倒行逆施,已经尽失民心,相信只要大军一至,那些失去了土地的人家,定会站出来与大军共同对付逆匪。”廖文广一脸兴奋的说。 上一次来大同,他便发现虎字旗所行所为全都是损害民心之举,这一次连本地出身的读书人都这么说,他觉得刘贼在大同如同烈火烹油,看似花团锦簇,实际暗里早已千苍百孔。 “廖参议你想得太简单了。”同车而坐的孙传庭微微一摇头。 听到这话,廖文广眉头一蹙,问道:“伯雅兄觉得我说错了?” “民心不仅是大同那些乡绅人家,还有普通的百姓,你虽看到乡绅大户对刘贼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却不知那些得了土地的百姓对刘贼的死心塌地。”孙传庭若有所思的说道。 振武卫出身的他,见了太多卫所中千户百户欺压普通军户的事情,被欺压的军户早已逆来顺受,就算有一两户人家反抗,也无法拧成一股绳。 可一旦普通军户拧成了一股绳,绝不是几个千户和百户能够欺负的。 换做在大同。 大同的底层百姓和佃户便是受欺压的军户,而大同那些乡绅大户便是欺压军户的千户百户。 可大同出了一个刘贼,用土地这根麻线把大同的底层百姓与逆匪拧成了一股绳,那些大同的乡绅大户再想要向以前那般欺辱百姓已经不可能。 此时,他全都想明白了。 刘贼在大同各村庄成立的农户,就是把麻线拧成一根麻绳的工具,看似刘贼失去了本地乡绅大户的支持,实际上却得到了更多百姓的拥护。 廖文广揽须大道:“伯雅兄多虑了,就算刘贼有那些贱民的支持,又有何用,顶多看上去声势浩大而已,流寇裹挟乱民顶不得什么用处。” “不,这个刘贼是祸国的大贼,朝廷不仅不能招安,更要尽早铲除。”孙传庭语气郑重的说。 只从自己推测出来的这些东西,他便发觉到刘贼为祸甚深。 廖文广不以为然的说道:“伯雅兄高看他了,难不成他还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