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李旦的身体,两个人都没有了多少食欲,草草吃完,结伴去见李旦。 李旦对自己住处的安全防卫,一点也不比德康家族差。 周围来来往往都是巡逻的武士。 “父亲,一官来看您了。”李国助来到李旦床边,小声说道。 李旦睁开眼睛,目光从李国助身边掠过,看向后面的郑芝龙,脸上挤出笑容,道:“好,好,来了好,快扶为父起来。” 李国助一只手托着李旦后背,从床上扶了起来。 站在后面的郑芝龙急忙上前,俯下身子,为李旦穿上了鞋子。 李旦伸出枯槁的右手,在郑芝龙头上摸了摸,说道:“为父真怕等不到你回来,再也见不到一官你了。” “义父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郑芝龙看着李旦枯瘦的面容,眼中泛酸。 这位蛮夷口中的甲必丹,海上的豪杰,如今确实英雄迟暮。 李旦轻轻一摇头,道:“为父的身体自己清楚,没剩下多少日子了,不过生前能有你这样一个有出息的孩子,为父也知足了。” 此时他心里多么希望郑芝龙是他的亲骨肉,对方不管是从心性还是本事上,实在太适合接替他的位子了。 “孩儿这次从吕宋回来,带回几根老参,专门拿回来给义父补身体用。”郑芝龙站起身,走回屋中的桌子前,拿起桌上的木匣,端到李旦面前。 李旦笑着点点头,道:“好孩子,这份心里义父收下了。” 旁边的李国助从郑芝龙手里把木匣接过来,放回到屋里的桌子上,同时倒了一杯茶端了过来。 “父亲,喝口茶,水温刚好。”他把茶杯双手托递过去。 李旦接过茶杯,抿了一小口,又看向郑芝龙,说道:“义父身体不行了,国助虽然比你大,可不如你,以后义父不在了,你这个做弟弟的,能多照顾一下你的这个哥哥。” “义父放心,一直以来孩儿都把国助大哥当亲哥看待,将来不管如何,孩儿和国助大哥都是亲兄弟。”郑芝龙在李旦面前保证。 听到这话,李旦脸上露出了笑容。 死后他最不放心的就是李国助,现在有了郑芝龙的保证,他走后也能安心。 “一官,义父希望你能去一趟笨港?”李旦看着郑芝龙突然说道。 郑芝龙愣了一下。 旋即他道:“等船检修好,孩儿就去笨港。” 至于去笨港做什么,他连问都没有问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李旦十分满意郑芝龙的态度,便道:“放心,义父让你去笨港,并非是让你与虎字旗为敌,而是希望能和虎字旗交好,以你和虎字旗的关系,相信一定能做好这件事。” “义父放心,孩儿一定把义父交代的事情做好。”郑芝龙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和虎字旗之间,当年确实有一点香火情,所以他心里清楚,李旦是想用他的这点香火情,与虎字旗重归于好。 不过,他不认为虎字旗还会像以前那样与李旦交好,李旦几次针对虎字旗的船只,虎字旗那边不可能不清楚,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双方的裂痕便永远不可能弥补。 李旦的身子骨实在不是太好,说了几句话,人看上去已经很累。 郑芝龙没敢久留,很快提出了告辞。 屋中重新剩下了李旦和李国助父子二人。 “父亲,您怎么让一官去笨港,您就不怕一官去了笨港,和虎字旗搅和在一块,不管怎么说,他们之间都有一些情分在。”李国助不解的对李旦说。 虽然郑芝龙跟他保证不会和虎字旗走到一起,但谁也不能保证郑芝龙不会和虎字旗走近。 这几年郑芝龙独掌李家的一些船只,已经拥有了一定的实力,在这些船上,他这个李家的人有时候说话都没有郑芝龙管用。 “放心,一官不是那种甘居人下的人,他不可能加入虎字旗的,除非郑铁把自己的位子给一官,但为父以为,就算郑铁肯,虎字旗背后的刘恒也不可能容易。”李旦虚弱的说。 李国助眉头紧锁的说道:“就算一官不会加入虎字旗,可他一旦和虎字旗走的太近,这对咱们不是一件好事,毕竟一官手底下的船都是咱们李家的。” “哪里还是李家的船,已经是郑家的穿了,咳咳!”说到后面,李旦咳嗽了起来。 李国助急忙拿起床下的痰盂为李旦接嘴里的痰液。 吐了痰的李旦,用手帕擦了擦嘴上的唾液,又道:“你为父虽然老了,可眼睛还能看得清,一官懂得收买人心,把李家的船变成他自家的东西,这是他的本事,换做十年前,为父肯定会收拾他,可现在身体不行了,你也需要有人照拂,一官这孩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