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鸿从巡抚衙门一出来,坐上了一直等在衙门外的马车,径直离去。 就在他离开不久,正走向巡抚衙门的杜万远突然停住了脚步。 “走,回总兵府。”他对身边的人交代了一句,自己拨转马头,带着人从巡抚衙门门前离开。 总兵府和巡抚衙门在一条街上,两者相隔并不太远。 回到总兵府,杜万远把手里的缰绳交给身边的一人,自己快步走了进去。 刘宏归乡后,他这个幕僚留在了大同,如今是麻总兵身边的幕僚,在总兵府内自然随意出入。 “总兵大人呢?”杜万远问向总兵府后院的一个下人。 那下人恭敬的说道:“老爷正在偏厅用饭。” 杜万远丢下面前的下人,转而朝下人所说的偏厅走去。 到了偏厅外面,杜万远停到门外,对守在门前的亲兵说道:“劳烦进去通禀一声,说我有急事要见总兵大人。” 亲兵转身推门进了偏厅。 “杜先生既然来了,还不快请进来。”麻总兵的声音从偏厅里传了出来。 这时候偏厅快步走到外面,对杜万远说道:“杜先生快进去吧,将军已经着急了。” 杜万远点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一进来,他见到麻总兵正坐在桌前用饭,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端着酒杯,急忙上前行礼,道:“见过东翁。” “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行礼,来,坐下,陪本官一起用饭。”麻总兵指了指桌边的一个空座。 杜万远走到空座前,屁股半挨着坐了下来。 “杜先生你来的正好,本官也正要派人去找你。”麻总兵用筷子夹起一块肉,丢进嘴里咀嚼,又道,“杜先生你想的办法很好,本官找了李巡抚,他全答应了,不仅如此,就连裴鸿这个巡按御史也答应上奏朝廷,为本官请饷。” 听到这话的杜万远眉头微蹙,面露思索,随后说道:“东翁可是答应了他们什么?” “本官什么也没有答应,只是说新增的大营缺少粮饷,裴鸿便主动答应替本官上奏朝廷请饷,比李巡府还要积极。”麻总兵笑着说。 杜万远微微一摇头,道:“不应该呀!要说李巡府为了拉拢东翁,答应帮东翁向朝廷要粮饷还能说的通,可裴鸿来大同后,便被东翁和刘巡抚打压,他这么做实在太反常了。” 现在他是麻总兵的幕僚,不好再称呼刘宏东翁,作为幕僚,要想留在麻总兵身边,这点分寸他还是知道的。 “哈哈,杜先生这就不知道了,此人一听说新增的这个大营是为了对付虎字旗,便一口答应帮本官和朝廷要钱粮,这难道不是好事!”麻总兵得意的说。 杜万远说道:“裴鸿此人不可能不知道东翁您和虎字旗之间的关系,可他知道这些还帮东翁您,学生觉得此事透着不一般。” “先生想多了。”麻总兵不以为然的说道,“就算他知道又能怎么样,本官作为大同总兵,大同的兵马都只能是归本官统率。” 杜万远眉头紧锁。 总是觉得事情太过蹊跷,可他又一时想不通,为何裴鸿要这么做,毕竟帮了麻总兵,对裴鸿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总不能因为麻总兵一句话,就真的以为麻总兵会对付虎字旗。 要真的这么想,裴鸿这个巡按御史也太无能了一些,这样的人在官场走不远,走完被人连骨头都给吃了。 “先生别愣着了,吃菜吃菜。”麻总兵招呼一声杜万远,自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杯中的酒。 既然想不明白,杜万远决定暂时不去想,拿起筷子从距离自己最近的盘子里夹起一筷子青菜吃起来。 放下酒杯,麻总兵又道:“杜先生在刘巡抚身边多年,见得多识得广,先生觉得本官以后该如何与虎字旗相处。” “一切照旧。”杜万远放下手中筷子。 听到这话,麻总兵眉头一皱,道:“如今朝廷对虎字旗是一个什么态度,想必先生应该能够感觉到,这个时候本官继续与虎字旗接触,怕是会惹怒了朝廷。” “惹怒朝廷或许会,但东翁您不会有事。”杜万远说。 麻总兵面露不解,道:“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得罪了朝廷,本官还能安然无恙的留在大同做总兵?” “东翁您以后是不是大同总兵还不好说,但朝廷肯定不会把您如何,当然,这个前提是虎字旗不能有事。”杜万远说道。 麻总兵眉头紧锁,道:“先生越说本官越糊涂了。” “其实很简单。”杜万远笑了笑,道,“朝廷要是有能力对付虎字旗,早就出手了,而是只让刘巡抚告老还乡。” 麻总兵说道:“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