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任首辅方从哲是楚党党魁,在他任上,东林党虽然势大,可其他几党也能在朝中立足。 自方从哲去了首辅之位,内阁首辅变成东林党大佬之一的刘一燝,朝中其他几党之人便备受打压,纷纷丢官去职,或是告老还乡,朝廷渐渐被东林党把持。 其他几党出身的官员想要留在朝堂,要么投奔东林党,勉强保住一个不重要的官位,要么投奔魏忠贤。 刘宏楚党出身,方从哲去职之后,他也受到牵连,从大同巡抚任上去职,本身对东林党便没有多少好感。 这一次起复,让他深知朝中没有大员为自己张目,就算加了太子少保的虚衔,也很难在朝中久留。 待大同靖平之后,他便重新成为无用之人,到时有着楚党背景的他,一定会被东林党针对,说不得还会被东林党找个理由把他下大狱。 为官多年,他深知背景的重要。 如今楚党已然不行,要想继续在朝为官,自然要改弦易张,而内廷的魏忠贤便成了齐党和楚党官员最好的保护伞。 来同之前,魏忠贤与他提起过灵丘的虎字旗,暗示过他,让他对虎字旗多加关照。 联想到虎字旗崛起的时间,恰巧和魏忠贤得势的时间相仿,这让他越发认定这个虎字旗与魏忠贤之间有不为人知的关系。 如今他是大同巡抚,又投奔了魏忠贤,有魏忠贤的嘱托,自然要对虎字旗多加关照,卖好给魏忠贤。 “以后虎字旗还要劳烦大人您多多关照。” 说着,刘恒从袖口里抽出一张折好的白纸,递向刘宏。 “这是什么意思?”刘宏眉头微微一皱。 刘恒笑着说道:“大人看完,自然就会知晓。” 刘宏伸手接过那张纸,打开后,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看完之后,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此事魏公公是否知晓?” “大人放心,这是您的那份,魏大官那里一直都有准备。”刘恒笑着说。 “即是如此,那本官便收下了。” 说着,刘宏重新折起手中那张白纸,转手递给了一旁的杜万远。 又说了一会儿话,刘宏端起盖碗,用杯盖拨了拨里面的茶水,却不急着喝,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手中的盖碗。 刘恒知道自己该走了,便从座位上站起来,朝刘宏一躬身,说道:“大人公务繁忙,草民不好在打搅大人办公,这便告辞。” 刘宏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刘东主既然要走,那本官就不留了,杜先生,替本官送一送刘东主。” 作为大同巡抚,用不着去送一介白身商人离开,可这个刘恒不一样,背后有魏忠贤撑腰,他自然不会真的把刘恒当做普通的白身商人对待。 “是。”杜万远答应一声,旋即看向刘恒,笑着说道,“刘东主请。” “有劳杜先生了。”说完,他带着赵武迈步走出后衙。 送走了刘恒,杜万远从外面赶回后衙。 刘宏端起盖碗,喝了一口茶水,说道:“人送走了。” “已经送走了。”杜万远又补充道,“学生安排了一名衙役,亲自陪同刘东主离开。” 刘宏点了点头。 杜万远这时说道:“大人,刘恒不过是一介白身商人,当不得大人如此看重,甚至为此不惜得罪新任巡按大人。” 刘宏微微一摇头,说道,“不要小瞧了这个刘恒,能让魏公公亲自交代本官关照他,可见此人的不一般,魏公公人在京城,虎字旗却在灵丘,若是一般关系,魏公公又岂会叮嘱本官。” “还是大人高瞻远瞩。”杜万远奉承了一句。 刘宏继续说道:“至于王心一,他虽说是东林党出身,却并不受东林党重视,本官虽说对东林党有几分顾忌,可这王心一还不至于让本官太过重视。” “大人还是要小心此人。”杜万远说道,“大人安排学生带刘东主进来的时候,这位王大人想要强闯进来,可见此人并未把大人放在眼里。” “哼!” 刘宏冷哼一声,手中的盖碗重重的撂在桌上,嘴里冷冷的说道:“本官堂堂大同巡抚,都察院右都御史,太子少保,他一个区区七品都察院御史,还能奈何本官不成!” 杜万远劝道说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大人还是要小心行事,王心一身为巡按,带天子巡守地方,有上奏之权,此人若与大人对着干,也颇为麻烦。” “无妨。”刘宏一摆手,说道,“不要看如今东林党势大,经常说什么众正盈朝,可有一句话叫做盛极而衰,当今圣上乃是有道明君,不会看不到东林党排除异己的做派,再大的恩情也早晚有用光的一天。” 杜万远犹豫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