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见过巡抚大人。” 张怀来到巡抚衙门后衙,朝坐在上首座位上的刘宏一躬身。 作为大同镇总兵,他不需要像其他武将那样,跪下来给刘宏这位大同巡抚叩头行礼,哪怕对方这一次回来品级已经比他高了半级。 “你我一同在大同为官多年,不必如此多礼。”刘宏从座位上站起身,走过来,双手搀扶张怀直起身子。 张怀身穿一身绯袍,胸前是一只蹲坐的狮子。 两个人分宾主落座,留在后衙伺候的衙役为张怀送上一杯热茶。 张怀接过盖碗,随手放在一旁,嘴里说道:“末将自打听到巡抚大人要回来,便日盼夜盼,可算是把大人给盼来了。” “哈哈。”刘宏手缕胡须笑了笑,说道,“虽说本官之前离开了大同,可大同还有徐巡抚在,只要张总兵与徐巡抚齐心,大同依然稳固如一。” 听到这话,张怀面露不屑道:“徐通此人贪婪成性,上任不到一年,便弄得大同匪患四起,把大人之前治理好的大同,弄得怨声载道,一些稍有薄产的商人,逃的逃,散的散,更有不少被抓了起来,至今还关押在大牢里。” “这么说京中弹劾徐通的奏折皆为事实?”刘宏眉头一皱。 早在离开大同之时,他便对徐通的印象不好,可这才过去不到一年的时间,大同便被徐通弄得乱成这般模样,还是令他心中大吃一惊。 来大同之前,他只以为徐通之所以被去职,多是因为治下宗室被害,被代王拿到了短处,现在看来,宗室被害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大同百姓已经容不下徐通。 当然,他心中的大同百姓不是那些佃户和长工,而是那种士绅之家或是书香传家的人家。 “关于徐通的弹劾皆为事实。”张怀肯定的说。 就连他自己也不止一次弹劾徐通。 刘宏端起盖碗喝了一口茶水。 心中这才明白,徐通已经得罪大同上上下下所有人,就算这一次不被去职,早晚也要被朝廷去职。 同时,心中也庆幸,若不是徐通自己作死,他也不可能重新起复,并多了一个太子太保的衔,品级上也更进一步,只有辽东经略才能与他相比。 放下盖碗,端在他手心,嘴里问道:“关于大凉山匪患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张怀稍作沉思,道:“末将也只是听说过大凉山闹起了匪患,具体也不太清楚,此事一直都是徐巡抚亲自操持,并没有找过末将。” 刘宏微微点了点头,又道:“徐巡抚走之前对本官讲,大凉山匪患与灵丘的虎字旗有关,你一直在大同,此种说法是否属实?” “末将从未听过这种说法。”张怀摇了摇头。 刘宏脸一沉,说道:“是没听过还是不愿意说?本官不是不清楚你与虎字旗之间的关系。” “末将不曾听说过虎字旗与大凉山匪患有关联。”张怀站起身,躬身抱拳。 “坐,坐。”刘宏抬手示意他坐下,旋即又道,“本官信你。” 张怀重新坐回座位上。 刘宏又道:“代王府那位镇国将军的死,你知道多少?” “缉拿凶犯这种事一直是巡抚衙门的差事,末将从未过问过,而且此事一直是徐巡抚亲自操办,末将也不好僭越。” “你说镇国将军会不会被虎字旗的人杀害?”刘宏突然问道。 张怀一愣,旋即摇了摇头,说道:“镇国将军与虎字旗之间无冤无仇,刘东主也是懂事之人,不可能做出谋害宗室这种不理智的事情。” “嗯,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刘宏微微点了点头。 他这一次来大同上任,除了稳固大同,还有缉拿杀害镇国将军凶手的任务。 死了一位宗室,朝廷总要拿出一个交代给天下的宗室,这件事便落在了他的头上。 张怀犹豫了一下,说道:“杀害镇国将军的凶手恐怕不好找到,若是朝廷催问,大人还请早做打算。” “镇国将军的事情,你可有什么线索?”刘宏开口问。 张怀摇了摇头,说道:“末将是个粗人,哪懂得查案破案,不过镇国将军的死确实蹊跷了一点,听说是在府中被人掳走,等再次发现,已经是几天后,人死在了城外的护城河里。” “这么说一点线索也没有?”刘宏眉头一皱。 对于镇国将军的案子,朝廷虽然没有给他定下破案的时间,但他清楚,这个时间绝不会太长,若是一直无法破案,朝中很快就会有斥责下来。 换做是以前方中函为首辅时,他自然不在意一个斥责,可自打方首辅告老,他去职归乡之后,家门外可以说是门可罗雀,着实体会了一把人走茶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