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走在前面带路,小太监背着双手跟在后面。 “老爷,人带到了。”下人在门外喊了一句。 不过,小太监没有等,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下人见到,只好跟着上前,一同进到屋中。 “不知公公到来,汪某有失远迎。”汪文言随意的拱了拱手,人坐在座位上没动。 那小太监见到后,脸色越发难看,淡漠的说道:“咱家就是个送信的小太监,担不起汪先生这一声公公。” 汪文言看出面前小太监的不满,却不以为意,淡淡的一笑,说道:“不知王公公给汪某带来何话?” 王安是宫中权势最大的太监,小太监不敢得罪,不然从宫里丢出去的尸体,说不定就多了他这一具,而且他还是王安的干儿子,所以对于王安交代的事情,不敢乱来。 “王公公让咱家带话给汪先生,说首辅的事情已经惹来了圣上的不满,要停一停,沉一沉。” 汪文言微微点了点头,问道:“王公公还有其他的话交代公公吗?” “没了,就这么点。”那小太监语气生硬的说。 汪文言说道:“劳烦公公转告王公公,就说汪某知道了,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还有吗?”小太监问了一句。 汪文言摇了摇头,说道:“公公只需把话带到,王公公自然知晓汪某的意思。” “哼!” 那小太监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汪家的下人急忙跟了出去,送那小太监离开。 汪文言自始至终都没有起身相送。 屋中的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人,就听此人笑着说道:“汪先生这一次可是得罪了这位宫里来的公公,若是刚刚拿出几两银子打赏一下,说不定还能在王安那里为汪先生美言几句。” 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刘一燝。 原本他正和汪文言坐在房里喝茶,听到下人的通禀说宫里来人了,他便躲到了屏风后面,现在那小太监走了,他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汪文言冷声说道:“我大明之所以连辽东的几万鞑子都打不过,就是宫里这些人蒙蔽了圣听,若是众正盈朝,我大明岂会被一个边陲小部欺辱。” 刘一燝捋了捋胡子,说道:“如今王安也算是我们在宫里的伙伴,有他在宫里,圣上那边的消息也能及时传回来,对咱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汪文言说道:“王安还算明事理,知道与我东林党合作才能一扫朝中那些鬼魅魍魉之徒,做到众正盈朝,再现我大明盛世。” 自光宗登基,东林党复起,罢除矿税,榷税,不与民争利,都是在东林党的推动下,一步步完成。 朝中其他几党,已经逐渐势衰,就连方从哲这个首辅也几乎位置不保,被逼的不得不上书请辞。 刘一燝说道:“王安刚刚差人送信,不希望咱们的人继续弹劾首辅,你怎么看这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汪文言说道,“到了这个时候,已经由不得咱们停下,只能尽早让方首辅让出首辅的位子,由大人您来接任。” “没那么简单。”刘一燝一摇头,旋即说道,“既然王安派人来送信,说明圣上对弹劾首辅一事已经极为不满,继续弹劾下去,恐怕会适得其反。” 汪文言微微一笑,说道:“大人多虑了,当今圣上年少,哪会有什么主见,只要咱们继续发力弹劾,方从哲迟早会让出首辅的位子,圣上也不会真的怪罪,至于王安那里,目光短浅了一些,终究比不得当年的冯保。” “我觉得还是急了一些。”刘一燝说道,“虞臣兄已经在劝说方从哲,只要我们耐心等等,方从哲会主动让位的。” 汪文言一皱眉头,说道:“到了这一步,如若停下,很容易引来其他几党的反击,对咱们这边也是大伤士气,而且大人您未必还有这么好接任首辅的机会。” “这……”刘一燝面露迟疑。 能坐上首辅的位子,他自然愿意,可他不想因为弹劾一事引来圣上的不快,否则就算他当了首辅,在这个位子上也不会太舒服。 “大人放心。”汪文言说道,“想来圣上派去大同的锦衣卫就快要回来了,只要圣上知道了大同的消息,相信圣上自己就会主动让方从哲请辞。” “但愿吧!”刘一燝捋了捋胡须。 ……………… “大人,到河间府了,再有几天就能回京了。”瘦脸锦衣卫开口说。 边上的锦衣卫百户松了一口气。 自打去了灵丘,整日都是提心吊胆,哪怕离开了灵丘,也生怕被虎字旗的人发现,追上来灭口,还好这一路上安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