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生失踪两个月后，于昨夜凌晨当街神秘现身”！

那个时候大家不看报，网络新闻也不发达。这种轶事只靠着人们口口相传。徐行与白召南的病房外聚集了许多前来看热闹的人们，有小记者、有别的部门的医护工作人员、也有其他的住院病人，更多的是趁着课间休息来一探究竟的学生们。他们无论如何也挡不住，院方只好将两人转移到僻静之处，对外宣称病人已经康复回家。

一醒来就要经受这样的注目，一定很不自在吧。白召南担当起了照顾徐行的任务。他的身体好得快，又有老先生暗中相助，凭空而来的许多痛苦折磨减少了大半。然而任凭白召南如何求老先生，他也不肯对徐行施以援手。

“这不是我该插手的事情。”老先生冷漠地拒绝，“我劝你一句，不要付出太多。”

付出太多？我所拥有的东西似乎还没有她多，想要付出也得有才是。白召南狭隘地反驳。不过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悄悄说。败在三月袍和徐行的手下，这件事挺让他丢脸的。不过正因为如此，他觉得自己已经迷上了这个女孩。

他忘记了自己曾经有多讨厌她那虚伪的做派，也忘记了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她以前的故事。现在的她躺在病床上，安安静静地睡着，几乎听不到鼻息。反倒是他自己，在一旁看着她发笑，呼吸粗重，喜爱之情无法自抑。回想起在幽篁之狱中的遭遇，对徐行的智慧与坚定念念不忘，劫后余生一般对救命恩人满心崇拜和欢喜。

这是两人之间的咒印的结果，还是真实的情感？白召南不慎看到自己和徐行手上若隐若现的银白色纹路，陷入了沉思，没能注意到徐行已经苏醒。

实际上徐行在老先生还没走的时候就已经醒了，是被吵醒的。她听到了两人之间所有的对话，感到寒心。为什么他们总把自己当作另外一个人呢？她努力地想要从那些噩梦之中逃出来，可这两个人总是尝试将她拉回去。还有，白召南这时而开心时而郁闷的表现，是在做什么？她想要知道，所以捆起两人的绳子发起了光芒，连忙掩饰之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并不能感知到白召南的任何心绪。这是不平等的。

“你在想什么？找到方法解开这玩意了吗？”徐行抱怨，“我感到不舒服，浑身被勒的慌。”

白召南如梦初醒，抬头看她，心不在焉道，“没有，这是不能解开的。没有办法。”

“你可真无能啊！”徐行拉起袖子仔细察看那些纹路。简直太奇怪了！会不会很容易被别人发现？眼睛下方有明显的一道痕迹，就像是在脸上涂了银白的颜料。“这下好了，我成了葫芦娃了。”徐行想起彩绘的葫芦。

白召南听闻，几乎跳起来，蹦到几尺之外，扯开自己的衬衫，亮出胸膛给徐行看。徐行吓得已经用被子捂住了脑袋，怒斥道，“你干什么？流氓！”

“哎！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下面还穿了衣服，你看看嘛！”白召南用娇俏的声音劝道，等到徐行看过来，他也低下头看自己的身体。几道宛如菊花的墨迹从身体上渗透出来，隔着一件白色T恤也能看清那些活物在动。

“这是什么？”徐行惊讶地从床上爬下来，支撑着虚弱的身体靠近白召南。她很担心白召南所受的痛苦是由自己而起，那样就多了一笔应该偿还的债。她从小便清楚，欠债是不好的，是累赘，是困住一个人的责任。

“你看到了吗？这是一直在暗处的那个想要针对我们的人做的。他以前附身在朝砚身上，以后说不定会扮成谁。我受了严重的伤，所以没有办法再做到很多事。”

“会死吗？”徐行天真的眼睛中透露出担忧。

“不知道。也许等到他乐意的时候就会动手。没有人见过这种手法。教堂倒塌那次，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样气味的墨痕，还有你差点被车撞的那次，在路边的树林里也有这样的痕迹。所以从始至终，应该是同一个人。你觉得会是三月袍吗？”

“那是谁？我不知道。好麻烦！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总是说些稀奇古怪的话？难道是从哪个星球上偷偷来地球窃取机密的吗？”徐行忽然变得冷漠。她躺回床上，用被子盖好自己，闭上眼睛对白召南说，“等我好了应该要回学校补很多作业吧？真不想好起来。我要睡了，你走得时候帮我关好门，谢谢！”

她拒绝提起三月袍。她一定知道些什么。现在的她，到底是单纯的徐行，还是魔族的那位公主？为了让徐行的生活重归平静，白召南背地里利用乌鸦让整件事情归于虚无，从此没有陌生人提起有关徐行的名字。偶尔有人想起，只是模糊的记忆，他们会奇怪，“是不是最近出现了个奇怪的事情，有个女孩子消失了很久忽然又被找到了，完好无损真是奇迹。”

除了徐行的父亲之外。这个人的脑袋出乎意料地偏执。徐行出院回家这天，白召南陪着她离开病房的门，走过充满消毒水味道的阴凉走廊，来到阳光照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