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2 / 3)

有一丝雨点,干净如同一棵青松。

“纱月。”

纱月抬眼看他,然后听到他说道:“我帮你穿。”

纱月微微讶异了下,然后杀生丸就抖落开了那一套和服,真丝绸缎没有任何褶皱,他拿的是和纱月原先那套很相似的,深红的杜鹃层层叠叠地掩映在分枝中。

杀生丸的指尖与绒尾配合地默契,既有指尖的强硬,也有绒尾擦过脖颈后的微痒。

纱月悄悄地想。

杀生丸好粘人啊。

不过他是狗,好像粘人也算是本性。

她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杀生丸的伺候。待到最后她已经完全没了羞涩,双臂拢住杀生丸的脖颈,将他带着向前一动。

唇印上他的。

就算是奖励好了。

但是穿上衣服后的杀生丸显然与脱下衣服后的杀生丸是两个人,他唇微抿起,眉毛也轻蹙,不轻不重地叫了声她的名字。

“纱月。”

纱月,纱月,纱月。

纱月对于他叫自己的名字百听不腻,眉眼弯弯地看他。

“我在呢,杀、生、丸。”

杀生丸未动,金眸凝视着她,脸上的妖纹似乎又要有变化。

纱月吓了一跳。赶紧拉着他去到围子床那里喝水。

*

雨下了一个白天才终于歇下。庭院里花草树木被这场大雨打得七零八落,深色泥土松软,陷入了许多树叶与花瓣。

天彦城的城主还没醒过来。

白天里彦田来过这个庭院一回,但不知为何这座偏僻的庭院像是突然消失了般,他怎么找也找不到。

于是在后半天他又撑着伞打算再来找一回,这次非常顺利,连雨都在路上突然停了,他将伞交给了随从,自己拍了拍裾角才试探着踏入这座庭院。

走过长长的走廊,他的脚步放的很轻却仍然可以听见。

“姐姐,你在吗?”

彦田轻敲了两下门问道,语气温和,问完这句话后就在静静等着。

半息,他听见了纱月的回答。

“在的,你进来吧。”

彦田下意识地没有说今早来过一回的事情,他看见了相对而坐的两个人。

和室内是摆放了些书籍的,纱月是翻看着古书,而杀生丸却是坐在靠窗的那里看着纱月。

就连他进来也没有让杀生丸的视线移动一回。

彦田低垂头,跽坐在秧垫上。

他先表达了感谢,感谢杀生丸杀掉了寄生于他父亲的妖怪,接着他又询问道父亲昏迷不醒的缘由。

纱月不懂这个,看向杀生丸。

杀生丸不是跽坐,半屈着一条腿闻言动了动手腕,将手边的茶盏推给纱月。

他声音冷淡,言简意赅。

“失了精魂。”

人类被妖怪附身可不会轻易看病喝药就能好的,何况还是魇妖这类专夺人梦控人身心的妖怪。

彦田仍是不太清楚,他小心地又问,“那有什么办法吗?”

杀生丸金眸终于扫了他一眼,目光如水,毫无波澜。

“你可以先杀了他。”

然后他再用天生牙救回他。这是最快的方法。

彦田差点没被吓得从秧垫上歪倒下来,倒是纱月捂着嘴笑了下,她明白杀生丸的意思。

她说:“是杀生丸在开玩笑,你不用理他。你的父亲应该多睡几日就好了。”

彦田:“是、是吗?”

在离开前他又看了眼坐在窗边的那个妖怪。

雪白的绒尾在这褪了些许暑热的夏的傍晚仍是有些格格不入,不过知道他的身份是妖怪后又显得是合乎道理的。

他的金眸中似乎只能容纳下对面的一人,在这漫长的一天中,难道他们就是这般过去的吗?

和室的门被阖上,人类的气息被压了一点点棂窗缝隙中扩散出去。

良久,杀生丸问道:“纱月。”

“发情期的时间不止一天的。”

他声音清淡,似乎在说看书看太久了这种话一样,但纱月却听得清清楚楚,她的手腕猛地一抖,书籍磕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虽然第一天是最难熬的,但只要熬过第一天,剩下的天数便也没什么了。

可是,纱月昨夜今晨并不是熬过去的,而是翻云覆雨过来的。

她的发情期并未彻底过去。

接着,杀生丸又推来一盏茶。

“要喝水吗,纱月?”

纱月闭了闭眼,长睫细密密地颤,她将茶盏推过去,复又重新拿起书,勉强压下嗓音平静道:“不用了。”

杀生丸没再说话,起身去将和室内的烛火全部点燃。

室内顿时烛光通明,影影绰绰地摇晃着灯影,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