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明(1 / 3)

春鸢临 览青山 1782 字 2023-05-26

苡鸢刻意避开他紧随的视线,将头埋在衣间,道:“不是。”

“那它便是了。”他未依着苡鸢说的来。

再抬头时,只见苡鸢神色有些勉强:“不过是我瞎编的。”

他说:“可我曾在书中见过此物。”

苡鸢默了,淡淡地扫了一眼面前的黑色,转而挪开目光看向别处。

眨眼间,她再问:“你刚刚讲了什么?什么凌天桂叶?”

司寇翾一改方才的阴冷,满面迟疑:“我何曾讲过这个?凌天桂叶又是何物?”

“……”她摇头,“当我胡言乱语就好。”

心中却暗喜——消除记忆成功。

可不能由着他继续问下去。

为避免他人有所歹念,凌天桂叶从未在书中有过记载。

她自知司寇翾那一番言论是在诱她说出相关的事,她当然不会说,却也不能见着他一直带着此虑走这人间一趟。

还是忘记的较好。

雨势渐大,他们站在缥缈中,一青一玄,无声地划成两个不同的世界。

司寇翾见她不愿往下说下去,索性走得远些,兀自干起了事。

她没有迟疑,也跟着他走去。

他盘坐于沙中,两掌放在双膝间,阖上淡漠的凤眼,唇间似是念着什么,轻语般。

苡鸢未做过多的干涉,就站在离他不远处,盯着他那抹黑色身影不发一言。

夜分,大雨瞬息而停。

一道碧光自穹顶而下,伴着滚滚黄尘,方圆几里外卷来一阵狂风,带起了大漠中枯残的败枝。

它们随着那道光而来,被一股神秘无声的力量所吸引,悬浮于空中,在风的相迎下赶至矮棚前。

苡鸢在身后看着,随着知镜那声“我天,这是万木令”而落,她在寒光映衬下,缓缓地笑了。

万木令一经出口,可不止是方圆几里内的枯木,甚至是千里之外,就根拔起的参天巨树亦是在囊中的。

他眼中覆了一层凝霜,由冰光而化,一团土色的火焰从他眶中借势而出。

顷刻间,万木朝拜,抬眼便见一地枯枝。

他稍侧头,看了眼在不远处亭立的苡鸢,音色一如既往地冷清:“明日天明便走吗?”

苡鸢默默颔首,双手不自觉地环在胸前。

得到肯定的回应,司寇翾眼中眸光一凛,手臂抬至眼前,掌心朝向满地的树枝,向前一推,万木便顺着碧光飞旋,一声“定!”落下,它们便朝着矮棚前进。

不出半时,矮棚在静寂中焕然一新。

不该唤作“棚”了,这是座新屋。

直木层层垒叠,建起了梁顶,明窗左右各两扇,为通风还特意做了推拉式的,再借粗简的陋布在门前摆成一道帘子,屋内各式用具如初,变的仅是这座屋子足够遮风挡雨。

知镜:“三片凌天桂叶已到。”

是呀,为感谢阿婆今夜的收留,他竟情愿耗半月修为念起这万木令。

这是感恩,为善。

远远透一眼望去,他体内的三暻塔亮了一度,虽光亮还是微弱,但已然有所成效。

苡鸢只想,自己是走对了。

她有把握能做到。

三界苍生绝不会陷在沼泽中,亦不会在水深火热中痛不欲生,她一直在。

司寇翾在这时起身,又是淡淡地看了眼苡鸢,道:“我去觅些东西。”

她未出声,任由他去。

看他渐行渐远,被风沙隐去身影,她这才开口:“若照这样下去,几时才能将他彻底被善包裹?”

知镜从袖中冒出一道青光:“我算算……大概要百年……额,至少百年。”

“来得及吗?”

“苡鸢,这得看你怎么走。”

天边升起半轮朝阳时,司寇翾这才回来。

他去觅了些什么,苡鸢并不得知。

他进了屋中,将怀中寻得的粮草和一张字条放在桌几上,趁着阿婆还在酣睡,又悄悄地走出了屋子。

他从木门出来,暖阳橙辉笼罩着他,他说:“不是要赶路吗?接着走吧。”

苡鸢顿首。

方才往前迈出一步时,知镜又传来播报:“三片凌天桂叶已到。苡鸢,他去觅了吃食,还留下一张字条。”

上面赫然写着:谢款待。

*

还在赶路中,炎日烈烈。

明明二人皆是一夜未睡,可司寇翾看起来却精神十足,走得不仅快,还不做休息,行如一阵风,无影无踪。

苡鸢则是在背后跟着知镜说话。

“苡鸢,他干嘛走得这么快?”

“我也纳闷。”

“我感觉这小帅哥好像变了许多。”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