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战(2 / 2)

沈故思索半刻,“这样啊。但我怎么瞅着你……一点都不像瀛洲人呢?”

商人挠头,“我们祖上都是外来驻于瀛洲的,非是土生土长。”

沈故顿时目若利刃,“这么巧,今日我们抓获的所有瀛洲商人,都这么说的。难不成,你们只是假借瀛洲人的名头?”

与此同时,楚州东。

怒号狂风席卷着江水,阴云沉沉欲倾。柳臣立于哨岗处,由着风吹鼓着他宽大的袖袍。

他遥遥望着雾气弥漫的江面远处,乌压压的营帐遍布,接而他喃喃道:“这些水贼驻扎有序,分明是军队的规格。”

一官兵匆匆来至柳臣身侧禀报道:“大人,我们前去侦查的兵回来禀报,他们行军来的方向是从瀛洲往楚州。恐怕……”

恐怕瀛洲早已沦陷。

柳臣心底补出了后半句。可是这近来根本毫无瀛洲受水贼入侵的消息,连着周处也无动静,更无出逃的流民。

而他还吩咐什么,斥候已疾步赶来,“他们越过线打来了!正向我们的楼船军进攻!”

“约有多少人?”柳臣从容问道。

斥候远眺着水贼军阵,答道:“有三百……不对,六百!”

继而柳臣领兵于江畔,快速命令着,“三百驻军留守陆地,所有水军同我登船作战!务必守好楼船。”

烟波缥缈中心,细雨纷垂。

楼船之上,柳臣见着水贼行船越发的近,此番得以窥见其貌,他却发现这所谓的水贼,皆是穿戴兵甲整齐的正规军队,非是此前他所见的水贼模样。

柳臣抬手命令着楼船的水军,“掩护艄公,弓箭手放箭!”

随即漫天箭矢携着密雨射入水贼营中船只,水贼中盾兵持盾相挡,丝毫不影响他们前进的速度。

而不多时,柳臣便察觉那些行船不过是为中小型,随着江面浩荡颠簸起来,并不如他们所在的楼船平稳。

“准备投石,朝敌船两侧。”

柳臣沉静地瞄着船只靠近的距离,冷雨扑面中,他已顾不及眉眼处洇湿的雨,高声喊着,“放——”

“我这特制的船身极为灵活,如何是这投石能击中的?”水贼中,一高大身影的男子于其船围聚的中心挺立,他笑看着破空而来的石,处变不惊。

随后尽如他所言,巍峨楼船里抛来的投石并未砸中水贼分毫,是以他唇角勾着的笑更加恣肆,缓着声言,“楚州水军,也不过如此。”

“殿下!太多投石同时入江,我们的船身要不稳了!”一道急喝从水贼船只中而来,男人猛然回头往四周看去。

“不可能!”他话是方出,已有不少水贼因船身偏斜,受江面水势涌动,惊然叫喊着往四处倒去。

“你们给我赶快往前靠近楚州楼船,务必登船夺取!”

男人咬着牙,恨然望向楼船顶处淡然指挥着的柳臣,旋即挥手命着,“调集后方军,全力往前进攻!”

“可是……”其手下尚是有所疑虑,但见着男人阴鸷的神色又咽下了话,往后执行着命令。

楼船处,柳臣望着已落入水中的船只过半,纵然亦有水贼近楼船而登,但以楼船上所备的精锐足矣应付。

“刀盾兵,准备接舷。”柳臣吩咐着,已是注意到了那水贼中心发号施令之人,旋即他微眯着眼,沉声道:“弓箭手,西南方位,第七只船,穿白衣之人,放箭——”

“唰唰唰——”

箭矢铺天盖地夺去,楼船处已有登上的水贼与刀盾兵白刃交接。

柳臣被侍卫护着侧身躲开刀锋,晃眼间却见那白衣人丝毫未损,反是转身踏入了朦胧的雾气之中,看不真切。

而待雨雾散去之下,柳臣定睛看去,那前处东倒西歪的船身之后,鳞次栉比般的战船齐排入水。船身打造精密,连着各类器械俱全,而船上立着不胜其数的水贼,持刀间气势汹汹朝着楼船而来。

柳臣瞳孔为之一缩,“敌军的数目……早已超过了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