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丞相大人居于高位,那天目若是举足轻重,大人怎会不认得?”江扶风驳道。
“人天生就是喜欢演戏的,谁知道身边之人戴着什么样的面具做戏?”陆悯思眼里就是玩弄的讥笑,“就连当初江少主在牢房里的时候,不也同我做了场戏?”
江扶风干笑了两声,“大人不计小女子之嫌,小女子佩服。”
“我当初就已经把话敞明了,江少主选择了行尘而没选择我,那么将来之失,便是当日之择而成,这是你的事,不是我的。只要不影响我的仕途和利益,我是懒于来和江少主作对的。”陆悯思不以为意地说着,江扶风却察觉他今日比从前好说话很多。
故而江扶风再试探着问道:“那陆恒一老先生呢?他尚在民间,无半点官职,你又何必将他藏于府中?”
她却见着陆悯思面色掠过一丝不悦,接着便听他冷声道:“我只是想瞧瞧,他知晓行尘就是他缅怀多年的小师弟,被欺瞒了多年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宿主,还有两日便是殿试了,殿试完毕后,所有进士的官职选配,皆需要你面试后编写考语作标准。若是届时你不能从丞相府逃出,恐怕就要错过此次人才了,这可是重要时机。】系统提醒道。
江扶风指尖敲着桌,“我昨夜至江家时留了暗线给柳臣传递消息,此时他应当已是知晓我的处境了。”
京郊一山林处,林荫繁盛而蔽日,杳无人音的荒野里,唯有飞鸟不时穿过林稍的动静。
彼时柳臣捏着一封密信,立身于一草屋前。他紧皱着眉,不时踱步于中,他瞄着天色,似是心底焦灼,又不时抬眸探着前路。
半晌后,一人从暗影里现出身来,他浑身裹得严实,不漏半分,连着所言的嗓音亦是压得刻意,“柳公子,久等了。”
柳臣打量着眼前的神秘人,摊开手心里的密信,踌躇着问道:“这封落款‘天目’之信,便是阁下所写吗?”
“在下正是天目。”
神秘人答得利落,接而他看着柳臣若有所思的面色,续道:“柳公子,我知晓你不信任我。我十余年前与当朝丞相陆悯思有过牵连,此后我为避祸隐世多年,如今他用时琢的女儿来威胁于我,我不得不现身。”
忧虑之色现于眸中,柳臣紧紧攥着袖口,“陆悯思心思深沉难测,扶风在他手上,我当然不放心。”
神秘人点点头,“你我虽是各有目的,但所对的目标一致,所以我才写信于你,提出合作。”
“可既是时隔多年,他为何还揪着你不放?陆悯思眼里向来只有前处利益,不是过于纠结前尘之人。”柳臣仍有犹疑,他直直问道。
神秘人背手立在林中深青里,他仰面望着飘落的叶,好一会儿才搭了柳臣的话,“也许是因为时琢呢?”
柳臣一惊,他翕合的唇微颤着,目光里尽是难以置信,“师姐?师姐已是故去……难道师姐之死,和陆悯思有关系?”
神秘人摇摇头,他背对着柳臣,嗓音里带了些许怅然,“不,时琢是自缢的。”
“不可能。师姐的为人我是清楚的,她心胸开阔,待人随和,从不与世事较劲,如何会选择自缢?”柳臣当即否了他的话,这么久以来,江扶风与他固执追求着杨时琢的死因真相,如今换来旁人轻飘飘的一句自缢而亡,他如何能接受?
“落红不是无情物……”神秘人低声吟说着,似是自语喃喃,随后他抬手朝着旁处绽得正美的花欲抚去,却又将手顿在了半空。
叹息声越过山风,神秘人垂下手臂转过身来,他望着柳臣,“她是被逼的。时琢想要守住的东西,只有在她死后才能保住。如果我这般说,你能够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