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扶摇书斋门前,一声惊人的重物抛至地面的撞击声响传来,惹得院墙内枝桠处栖眠的鸟雀纷飞。继而此番动静引来一众学子侧目,望向灰尘散尽后现出的程如宁。
程如宁把七叶五花大绑地拽着扔进了书斋,彼时程遂安抱着书经由门前,不由得眼皮一跳,随后心惊胆战地躲在了江扶风身后。
“我跟你说,我小时候偷偷把如宁爱吃的糕点里加了好些辣椒,事后她就是这样把我甩出家门的。”程遂安低声在江扶风耳侧嚼着舌根。
“兄长可是想吃什么了?”程如宁的嗓音幽幽地从他背后乍起,吓得他没能站稳,高声叫着一个趔趄就要往前扑去。
江扶风几近被程遂安的惊叫弄聋了耳,她当即侧过身,一道风贴着她身前而过,程遂安便直直摔了个狗啃泥。
“程遂安,如宁都被人欺负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江扶风说着,视线挪到了被摔得七荤八素的七叶。
“居然有人能欺负到如宁头上!”程遂安爬起身抖落着衣上尘土,闻言面色一变,顿然替程如宁愤愤不平。
接着却是移步靠近江扶风,瞥了眼地上一动不动的七叶,压低嗓音问道:“这位勇士究竟何方神圣啊?改日我也向他请教请教。”
“兄长——最近是不是过得太舒服了?”程如宁何等的耳力,自是将程遂安所言听得无遗,当即抬手捏着松了松筋骨。
江扶风深以为然,连连赞同,“我看确实,是该让平展先生单独给他出些试题了,还得配套书目练习的那种。”
程遂安反应极快地后撤而去,讪讪笑着,“我错了,两位侠女豪杰,饶了我吧。陈词先生还在等我交课业呢,我先走一步。”
不过是一个呼吸间,程遂安便溜没了影。
程如宁至看似半死不活的七叶身前,抬腿踢了踢,“喂,别装了,我摔你的那下根本不重。”
见七叶翻腾着睁开眼,江扶风问道:“这下你该说说,为什么要碰瓷了吧?”
“难道不是我该问你,哪里得知的我的名字?”七叶撇着嘴别过了面。
“每个人自有每个人的手段,这我无需告知你吧?”江扶风说道。
七叶挪动着难以动弹半分的身体,神态自若地望着二人,“那你们如今此番是在审问犯人么?堂堂扶摇书斋的少主,程侯家的大小姐,滥用私刑逼供于人,传出去恐怕有失体面吧?”
“你——”程如宁被他激中心头在意的点,娇颜上怒火隐现,随即她逾步便欲收拾他一顿,却被江扶风抬手拦下来了。
江扶风握着她手以示稍安,“如宁,折腾半日你也累了,先去学堂歇会儿吧。我来和这家伙谈谈。”
即便程如宁气恼至极,闻言依旧止了动作,转身离去时还不忘瞪了七叶一眼。
反是七叶直对上她目光,贱兮兮地咧嘴一笑,让程如宁更加恨得他牙痒痒。
“若我猜的不错,你是有意送上门的吧?”江扶风慢悠悠地解着七叶身上的绳索,平静的嗓音里听不出情绪。
“众所周知,从前扶摇书斋与那茶楼本就一家,你先是在茶楼里寻人对辩,却又在我出现后离开了茶楼。现如今又在我学子返书斋的路上刻意滋事,你且说说,这是巧合?”
“我似乎也没有这样做的目的吧?”七叶敛起了笑意,随着江扶风为其松绑站起了身,“不过是闲得无聊,找点乐子。”
“这便要问你自己了。你是个聪明人,这样低级幼稚的说辞骗骗小孩子还可以。”江扶风微眯着眼,狡黠的光从眸底一闪而过。
七叶满不在意地瞄了眼书斋门匾,“你这书斋一看便是为功名利禄而设,这才几个月,便有学子入秋试,放眼整个京城,也没有几家私塾可以做到。而我只是个臭要饭的,既不科考又不读书,送上门来所为何?”
“你对我书斋了解还挺多嘛。”江扶风捕捉到他话中关键所在,笑吟吟地说道。
七叶面不改色地吹着口哨,“道听途说,我不比你们这些大人物,整天太过于闲。”
江扶风出其不意道:“闲?我书斋缺的正是闲人。”
见七叶一脸不解,江扶风续道:“这样吧,你不是喜欢与人对辩么?我书斋里的学子整日忙碌,却无时间练习口才,正好你可以于我书斋,随意找他们对辩。辩题只要不是违反道德纪律一类,你随意。”
七叶抿了抿嘴,“江少主,你这是在找免费的陪练吧?”
不想江扶风坦然一笑,拖长语调颇为诚实地答了他的话,“是啊。”
“我觉得我躺在外面大街的臭水沟里更舒坦。”七叶说着便要往外走。
江扶风未阻拦,只是朝那背影说着,“七叶,你若是还有着想要完成的事,我或许能当你的攀枝。这是一场互利共赢的交易,即便我不知你真实的目的是什么。”
七叶步伐一顿,他微微侧过身,嗓音是不容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