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1 / 2)

江扶风把手中书本一搁,正欲同莫亦交待几句时,书斋外几声哄乱传来,其中隐隐约约还夹杂着哭啼之声。

江扶风当机立断吩咐着莫亦,“你回小阁楼去待着,一会儿不论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来。”

莫亦先是怔了怔,迟疑之间还是选择了乖乖听从江扶风的话,踩着小碎步一溜烟地回到了小阁楼躲着。

随后江扶风信步来到书斋门前,只是还未见着来人身影,便听到了黎小娘那撕心裂肺的哭喊。

“老爷…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什么闪失,江家可怎么办啊?那江扶风左右已是嫁到了柳家,哪曾她想如此不顾我们的死活,残害亲兄长啊?”

看来江黎被官府抓走一事传得还真快,这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黎小娘便拉着江父来扶摇书斋,想要制裁她这个“祸首”了。

江扶风冷笑一声,径自跨过断裂的碎石,对着闯入视野的江父与黎小娘道:“兄长做错了事,自是要受些惩罚。倘若小妹这次纵容了兄长犯错,他日连累整个江家便就晚了。”

黎小娘一见着江扶风,面容瞬间变得阴狠,“江黎就算千错万错他也是你的兄长!你怎存了如此歹毒的心要这般对他?”

就连江父神色也是沉郁,他瞄了眼书斋前江扶风回门的柳家马车时,话至嘴边又软了几分,“扶风,你也知道我们江家香火不盛,为父膝下只有你和你兄长两个孩子。现如今你嫁到柳家,为父就剩了黎儿孝敬我与你小娘。你若是还存了些许孝心为我们着想,便去衙门把黎儿保释出来。”

江扶风一眼便看穿了江父的心思,只怕他以为今日她回门,柳臣因身体不适此时正于马车中,所以才同她放软了姿态。

“父亲,我只是以扶摇书斋主人的身份,告了江黎寻衅滋事,破坏书斋。可江黎告知我,他要将这书斋改建成烟花之地,丝毫不顾惜昔日先帝对书斋的青眼。倘若这事传了出去被朝堂上的言官知晓,父亲少不了被弹劾纵容儿子糟蹋圣地云云。”

江扶风话语尤为强硬,她紧盯着江父游移的神色,步步相逼:“父亲难道不怕江家这几十年积累的功名福荫被江黎一人给毁了吗?”

听罢江父目光骤变,黎小娘随即哭丧着脸,抱着江父的胳膊细声道:“老爷,我们黎儿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向来听话孝顺,怎可做成这样的事情?一定是其中有什么误解,让小扶对黎儿产生了这般印象。当务之急,还得是让黎儿从衙门里出来啊。”

江扶风懒于和黎小娘争口舌,她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袖口,“按当朝律法,江黎只需要赔偿我书斋被损坏的物品钱两然后挨几顿板子就行了,父亲和小娘不用担心。”

“什么?挨板子?老爷,黎儿他小时候不小心磕着了你都心疼好久,这衙门里的板子他如何挨得?”黎小娘急切地攥着江父衣袖,哀声啼哭地说着。

“这不挨板子,如何能给兄长提个醒?”江扶风凉凉道。

江父紧聚着眉峰,有些不耐烦地瞄了眼江扶风:“此事私了如何?书斋的损失,他日我让黎儿将赔偿钱两送到,你也去衙门把你的兄长完好无损地带出来。”

“虽说你已是柳家的媳妇,但好歹我也是你的父亲,难不成你要我当着京城老百姓的面给你下跪求情?扶风,凡事也要有个度。”

江父话中意味很是明显,今日她占得了理赢了钱,却也和江家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但她在乎吗?能卖女求荣的父亲,她江扶风稀罕?她只不过不想费这么多心思去对付娘家这些弯弯绕绕,在这如履薄冰的时日里,他们不给她添麻烦就已是万事大吉了。

是以江扶风也没有死咬着江黎不放,应了江父所言:“好啊,我需要重新修缮书斋,这笔钱就要拜托兄长了。”

话毕江扶风递予了江父一份拟好的书契,虽说她瞧着江父的脸色愈发难看,但终归这白纸黑字落实了地,江扶风也没有多计较。

“今日你回门,你的夫君呢?虽说我知晓他身体不适,但依礼也应该出面见见我和你小娘的。”江父问着,目光落在了那已停驻多时的马车上。

好巧不巧,恰逢清风拂过,一并掀起马车门帘,现出其里空空如也的景象。

糟糕,这下被江父发现了柳臣并未同她一道回门的事实。

江扶风只好厚颜胡诌着:“他啊,马车颠簸,他半路上…”

却是话还未完,被黎小娘抢得机会刻薄于她:“该不会你在柳家什么也没讨得,连回门这档子礼节大事,都只有你一人回来吧?这传出去江家的脸往哪里搁?”

江父本就憋了一肚子气,连着他顾忌的源头都成了一场空,顿时面上怒火隐现。

正当江扶风护着书契,思索着应对之言时,一个清润的嗓音从马车后头传来。

“夫人,可是岳父大人在此?”

系统的声音插入其中:【你看,我说了他会来的吧?】

江扶风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