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划艇分为皮艇和划艇两种。他们人多，选了位置稍大点的皮艇，几人在水上有个照应。

赵森坐在舱尾，握着一只两端有桨叶的桨，在艇的左右两边轮流滑动。

前面的乔雾雾和萧沁时不时划拉一下，尽量控制小艇直线前行。

待稍微熟悉使用方法后，一扭头便看见旁边四人小艇越走越慢，船头都快偏离中线60°。

三人笑出声，就见船上人手忙脚乱一阵拨水。

“黑子你慢点”，赵森告诉他们原因，“你们艇前方两侧力道不同，频率不同，它肯定偏航。”

“噢！原来如此”，黑子挠挠头，他忽略了旁边小凡力气没他大。

小凡加快划桨速度，黑子暂时停下，一小会儿方向就回正了。

两人再尝试配合，果然没再出问题。

“咱们这是往哪去？”罗言出声。

“开发区，之前那里新建一栋武警办公楼，或许安排的有军队”，萧沁回答，“而且那边地势比我们这边高。”

“这样，那有多远？”

“二十公里吧”，萧沁想了想，“我之前骑行去过那边，中间要穿过两个区。”

“这得划到什么时候！”黑子惊叹。

“加加油吧，我们早上出发，说不定天没黑就到了”，萧沁打气。

“对呀，一路上这么多人，聊着天时间就过去啦”，小凡努力控制方向。

“你们还是大学生吗？”黑子问旁边的小凡。

“准大四，回家之前来这边拍照的。”

“那可要好好享受最后一年”，罗言划出一桨，“毕业，就没那么自由了。”

“真的假的？”孟孟也好奇，“明明在学校天天定时上课，被辅导员管，被导师管，就连学生会都来约束你。”

“没错，我们一直想着赶紧毕业，就解放啦”，小凡支持。

“学校之所以被称为象牙塔，就在于它保证你们不被社会打压”，罗言轻笑，“我们是过来人，你还不信。”

“可是这种约束是无形的，无法反抗的，学生在学校，可以说只有无条件服从这一选项”，乔雾雾忍不住道。

“当你进入社会，开始工作，你就会发现身不由己，更加不自由。不工作吧，没收入，工作吧，连假期有时候都要处理公事，更别提请个假难于登天，好像整个公司离了你就无法运转似得”，罗言叹气，说这段时间是他工作以来最轻松的。

乔雾雾认真听着，考虑这种差异可能是由所处环境不同引起，还是她们几个学生考虑到的东西太少，经历太少引起。

毕竟很多时候，没有深入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她们还没进入公司，体验到罗言叙述的这种生活。

“你们呢，说得都对，只是不同身份所处位置不同，顾虑和追求也都不同”，赵森盯着前面乔雾雾头顶翘起的几根发丝，慢悠悠总结，手上动作不停。

“是喽！”，黑子模仿小凡的滑行速度，“我也不喜欢呆在学校。”

＊＊＊

几十艘小艇在水面上缓缓前行，延绵上百米，荡出一圈圈涟漪。

一小时后，他们进入了繁华市区，虽然水位有所下降，但这里水面情况比刚刚糟糕不少。水变得浑浊，各种漂浮物阻碍下桨速度，小艇经过的地方留下白色水沫。

两旁的树已经被淹去大半，有的只露出一个树梢。枝干间挂着木板、塑料袋、盒子等垃圾。

看得人直汗颜，这就是人类生存、制造、遗弃的产物。人流量较小的体育馆那边，几乎没有。

前进速度更慢了，幸存者被迫反思。如果再来一次，人类还会产生如此多的垃圾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突然耳朵尖的人听到了异样声响。

嗡嗡嗡……

“好像有什么声音！”

不止一个，从西边越来越近，更多人听到声音了。

突然有人大喊，“看那边水在动！”

西边的水面像是被吹动，波纹渐渐向他们扩散。

哒哒……

“直升机！”

所有人激动地欢呼，有救了！

飞机飞近，吹得人头发四处飞扬。

最终由一辆军用直升飞机在前方悬停，一个软梯被放下，爬下来身着迷彩服的军人。

“你们从哪里来！”在空中喊道。

“郊区体育馆！”

“所有人都在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