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艰涩开口:“你们……” 顾须归忙行礼:“南靖王内子顾氏,见过诸位。我们携京中密函,前来拜会骁骑营沈钧统领,还望引荐!” 沈钧立在她面前,垂眸缓缓看她。 ……早知道是她,今日夜巡说什么也得把胡子剃了再出来。 但她又是为何会出现在此? 沈钧抿唇,只觉万事还需细细商议。 于是抱拳行礼,平声开口:“见过王爷、王妃。” 谢湛在顾须归身旁,微一点头。 “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回军营说话。”沈钧说着,便挥了挥手,叫周宁牵了一匹马过来。 又转头望向顾须归:“能骑马么?” 顾须归总觉得这人的眼神莫名熟悉,好似故人,但她向来记吃不记人,想了半天也死活没想起来是个谁,于是木讷点头:“能骑的。” 沈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丢下一句:“跟紧我们。” “好。” 顾须归也不含糊,倾身上马。谢湛与她同乘,胸膛贴着她的脊背。他的手臂环住她,伸手要去牵马上的缰绳,被顾须归拦了下来:“你受了伤,我来吧。” 谢湛苍白一笑:“骑马的力气还是有的。” “?” 顾须归分不清他是真的行还是在逞强,总觉得更偏向后者一点。但谢湛这一路对她还算是坦诚,说走不动是真走不动,说身上疼也是真身上疼。 她还真辨不清此时他行不行,随后犹豫着把缰绳交到他手上:“那……你来?” “嗯,我来。”谢湛倾身,下巴倚在她肩头。 随后单手牵马,稳步跟上骁骑军。 沈钧在前带路,时不时扭头看看身后。倒是周宁在侧,时时报备:“将军,跟上了。” “……” 沈钧沉默。 他便不再回头,只走自己的路。 一路行至骁骑军时,天已大亮。谢湛下马,朝顾须归伸出手来,将她接下。两名士卒此时走过来,行了个便礼,就将马牵去了马厩。直到双脚踩在骁骑营的地上,顾须归才找回了一些死里逃生的实感——他们真的做到了。 周宁拴好马,在此时走了过来,朝他们行礼:“王爷、王妃。” 谢湛与顾须归也回礼。 周宁侧身,让出一条道来:“请。” 二人随之进入营帐内。 顾须归发觉,骁骑营不愧是骁骑营,连冷兵器都是一等一的好。沈钧唤来几人把守营帐,随后抬了抬手,平声道:“请坐。” “沈将军。”谢湛抬了抬眼皮,唤。 沈钧眉心一皱:“怎么?” “我有一物给你。” “你给便是。” 谢湛抿唇,淡声道:“您,得跪下。” 沈钧一时震慑。 能让他跪下接物的,不多。 只有当朝的那一位! 沈钧忙屈膝跪下,甲胄随之发出清脆响声。 “骁骑营统领沈钧听令。” 谢湛虽面色苍白,然说出的话,句句铿锵。 ——“兹有反贼庆安王谢氏,意欲策划谋反,狼子野心,其心可诛。闻其动向,在陇、凉二州,特调骁骑营剿灭叛军,夺回西北兵符,护九州江山稳固,以清君侧,肃正朝纲!” 沈钧憾然。 手心一沉,是谢湛将兵符交付于他手上。 “圣谕已达,沈统领请起。”谢湛躬身,扶了扶沈钧的手臂。 沈钧就势站直身体,沉重开口:“六王爷。” “我们此行,就这一个目的。”谢湛微微一笑,“如今,使命已尽。陇、凉二州危在旦夕,陇军也已被庆安王调走。这二州,是军事要地,若被叛贼占领,那大周就会三面受敌,围困而亡。这天下,要靠沈统领之力相救。” 沈钧默然片刻:“圣上有令,我自当冲锋在前。可……” 他顿了顿,望向谢湛:“可,庆安王是王爷与圣上的手足兄弟。” “天下面前无手足。”谢湛垂眸,缓声开口,“他有当皇帝的野心,却没有当皇帝的秉性。这天下,姓不姓谢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争得民心。” “……” 沈钧知道,他说的话,字字在理。 他虽然是帝王手中的一把刀,却也知道自己这把刀,不能为心思不纯不正之人所用。当年他选择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