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作证,我沙雕、冲动、还容易失去梦想变成大咸鱼,但我基本上也算个元气满满的好女孩。

——虽然此时哭得像个年久失修的消防栓。

顾剑正在我旁边打转,似乎脑壳也有点炸。他烦躁地拿着剑一拍桌子,“闭嘴!再哭我砍了你!”

瞧瞧,都这时候了他还在威胁人呢!

我扭过头去不想理他,眼泪啪嗒啪嗒在桌面上积成一个小水洼。

他拳头在身侧握紧又松开,态度和缓一些,不像要吃人了,但还是十分强硬,“就算形势所迫,那你也不该凭空虚构你我之间的关系。你到底知不知道羞啊?”

我依然不理他,抽抽搭搭如同要背过气去。

“……”顾剑没办法,声音放得更低,可以称得上心平气和,“是我错,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怪你,也不该动粗,你别哭了,我们谈一谈好吗?”

我揉了揉发胀发痛的眼睛,哽咽着问:“那你听不听我解释嘛?”

顾剑一脸认命,“都听。”

“也不许大声吼我,我害怕呜呜呜。”

“…………你先把鼻涕擦了。”

米罗及时给我拿了软纸和湿手巾擦擦脸,小枫酒劲还没过去,在旁边看出殡的不嫌殡大,鼓掌道:“和好了诶,不愧是师父。”

顾剑满脑门子写着生无可恋,无力反驳干脆忽略,接着对我说:“走吧,单独谈谈。”

因为一时撒疯无理取闹,我现在非常没有颜面面对这位受害者,吸了吸鼻子,惭愧低头,“我……我腿麻了。”

顾剑看起来一个字都不想多说,他伸出双手在我周围比划了半圈,皱起眉,忽然上前一步弯下腰——身下的桌子猛地一动,接着整个视线都拔高了,我不明所以,吓得赶紧趴下把住了桌沿。

“你这哪里安静?”我听见顾剑这么问,米罗呆若木鸡地给他指了一个方向。然后,我就感觉我像被人端着的一桌贡品,大概是乳猪什么的……直奔后院了。

出了后门,顾剑靠着柴堆稳稳当当给我撂在地上,桌上酒盏里的酒甚至都没洒一滴。

他还是面无表情,“说吧。”

我呆呆地看着他,顿时脑子里又搅和起来,心里更乱了,只好抱起酒坛吨吨吨又干了剩下半坛。

顾剑阻止不及,最后气极反笑,“不害怕,慢慢说。”

我打个嗝,感觉没最初那么慌了,于是这样那样这样,从我怎么捡到玉佩,到玉佩怎么落进李老五手里,又把今天发生的事给他讲了一遍,其中包括我的部分心路历程。这个剧情实在太长了,抻直了在晋江能写十章,讲得我口干舌燥,最后把那小盏余酒也拿来润嗓子。

喝完我惴惴地抬眼皮去看顾剑,发现他就是这种表情:(≡_≡)

平时他每次跟我说不了两句话就翻脸,翻得跟马景涛似的,这回这么大一件事儿,竟然如此淡定,反而让我慌得一批——我tm是不是贱得慌啊?

我忐忑极了:“你、你真不生气啊?你要是实在生气,你就骂我吧,我肯定不顶嘴了,反正又不能骂丢一块肉,我也不记仇,就是你别气出什么毛病来。但是、但是如果你气得想揍我,那就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枯石烂……”

顾剑忍不住纠正:“那叫海阔天空!”

“哦你知道啊?你知道那我不劝了。”

“……”

他大概真的挺想揍我一顿出出气的,想得满地乱转。

等他快把眼前这块地来回踩出沟来,我眼睛也跟着转花的时候,顾剑停下了。

他瞪着我,好半天才叹出一口气来,幽幽道:“我生气。”

我当时就没憋住,嘴一扁鼻子一酸眼睛一热——

顾剑立刻叫停:“但是并不怪你。”

他说着又相当焦躁地按了按额头,“这件事从一开始,一切缘由我自己的错误,你只是出于好心,而其间阴差阳错牵扯颇多,又怎么能是你能左右的,我明白,所以我不怪你,当然也不会骂你、打你——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突然被问到头上,我茫然道:“呃、马景涛?”

他比我更茫然,“马景涛是谁?”

此情此景,把顾剑和小枫往多尔衮和大玉儿身上一代入,痛心断肠啊!我眼泪登时又出来了,呜呜咽咽心碎太平洋,“你,你别管,反正是个好人!”

众所周知,影视剧里的好人=得不到女主的人

你,从天而降的你,落在我的马背上.mp3

可能是看我太悲伤了,顾剑震惊万分,“好人?看你这副样子,我倒觉得像在说个死人。”

哎呀可别说了!就你啥都看穿,一天叭叭叭叭的!

虽然顾剑是个铁憨憨,打人又疼,但他宁愿凉凉也没黑化,这是个多么善良的人啊!我最听不得他说死呀活呀的,一听眼泪流得更凶了。